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241)
接着贺鹤表情便冷淡下来,她不屑道:“凡是英雄故事,必有一个与主人公站在对立面的恶人……天道交给我的便是这样的职责?”
榻上的女孩表情微动,将头扭向另一边,冷漠道:“事在人为,若是你就此罢手,所谓命途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又能奈你何?”
“呵,怕是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天道也要惹出什么事端来逼我去当这恶人,凡人的命运尚且难改,又何况涉及天命所归?”
贺鹤看着她放空的双眼:“你可是因此而失明的?”
“不必胡乱猜测,我也不会对你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你那么有本事,大可自己去探明。”
贺鹤将手中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语气如冰:“无需多言,我只想知道此人是否是秦邈。”
付知不会无缘无故隐藏身份来到玉苍山,若是事情发展正如天道预示一般,天机门才不会贸然横插一脚,她会出现在此便是预言出了差错的最好证明。
付知仍旧一言不发,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行事确实不大周到,但也绝计没有让贺鹤这么快猜出天命之人的道理,想来此番秘境之行对方确实所得颇多。
然而……除了凶星轨迹偏移以外,预言却还有另一个巨大的错误。
贺鹤并未散发出威压,只是无声无息地盯着她,气氛却令人窒息的恐怖。付知心中挣扎许久,最后轻声说:“即便我说是别人你也不信吧,既然自己有想法,为何还要来问我?”
亦真亦假,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秘密。
天命之人其实有两个。
凶星的表情又恢复了方才的从容,脸上挂着惹人怜爱的笑容,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玉明师叔似乎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这又是怎么回事?可是与我师尊带回的两个女孩有关?”
“……两个?”付知回头,讶然问道,“可是一对双胞胎?”
“哦,你认识她们吗?”贺鹤玩味地看着她惊讶失态的模样,“说来听听。”
手指绞缠着,付知有些疲累地低下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床上,表情迷茫:“祝云祝雨是月华、玉明二人的同辈师姐——启微君的女儿,据说……容貌与亡母如出一辙。”
贺鹤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背后还有这么一层亲缘,那想来师尊此行牵涉的人与事还不少,让人更想一探究竟了。
她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袍,低头俯视着已经闭目养神的付知,如老友一般嘱咐道:“记着不要让伤势自愈得过快了,要隐藏身份也该用心点。”
说罢,她便干脆地推门离开了,毕竟想问的话已经问完,她们之间已然无法装作真正的挚友,付知为了逃避她的问话,甚至直接将意识从这具身躯上抽走了,对着空气发散情绪也没什么价值。
她反手将门关上,察觉到通往甲板的楼梯处有什么在隐藏着,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看着贺鹤的背影消失,躲在楼梯下啜泣的徐幼晴才蹑手蹑脚地钻出来,轻轻打开伤员房间的门,溜了进去。
猛然从水中惊醒,身材纤瘦得有些病态的女子睁开带着白翳的双眼,剧烈咳嗽起来。她仰面躺在堪堪能没过小腿的浅水中,面部口鼻都沉在只要坐起便毫无危险的水池中,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如同淡薄烟气一般的池水之下,是镌刻着繁复阵术的池底,纹路之上的光芒正在一点点消散,随着女子的完全清醒而化为一片黯淡。
“咳……咳咳……”付知挣扎着从水中坐起,她的身体消瘦得能清楚地描摹出人骨的排列,薄薄的皮肉覆盖在上面,有些地方甚至看起来有棱有角,真真是形销骨立。
付知试图站起来,手脚却绵软无力,她掌心一错又狠狠摔进了水中,肩膀和手肘的骨骼砸在石质池底上疼得她眼泛泪光。听到这边的动静,一直守着池水的天机门弟子们赶紧围上来将她搀扶起来,带她到池岸上去。
女子看着十分年轻,身躯更是看着十分脆弱,素白的人体上方才磕碰的伤转瞬便泛出青色。她的乌发湿漉漉还在往下滴着水,一缕一缕地沾在皮肤上。她放松下来,任凭弟子们摆弄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付知大人,这么伤身体的事,还是不要再干了。”一个弟子心疼地说,用干净的布简单为她擦了擦,接着便将一件不薄不厚的白衣披在她身上。魂魄离体岂是小事?不过半年时间,本就身体孱弱的付知便成了这幅样子,看护她的弟子们眼睁睁看着她日益虚弱,但她们的怜惜却无济于事,不消几个时辰,付知还是会执拗地躺进换身池中。
天机门行事诡异神秘,门下只招女弟子,因此付知并不吝惜被照看她起居的同门们窥探身体,左右不过是瘦骨嶙峋,还怕污了人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