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杵着了，坐下吧。”见对方一动不动，乔疏雨只好伸手去了对方，将人拉回沙发上。

“好了好了，还吃不吃了？”宋扬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状连忙出声，扯了纸巾将脸上的蛋糕一点点擦去，又抽出两张，突然递给一旁的李晚星，和煦地笑起来，“你也擦擦吧。”

李晚星微微怔怔，还是接了过来，小声说：“谢谢。”

另外一边，乔戎清可算是闹够了，也消停下来，拍了拍话筒，洪亮的声音被放大回荡在包厢里：“寿星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宋扬应着，将完好的那部分蛋糕切好，分在纸盒上一个个递过去。当递给乔疏雨的时候，对方虽然接了过来，却只是放在身前。

李晚星瞄了一眼，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乔疏雨不喜欢吃甜食。

“想吃？”乔疏雨瞥见对方的目光，趁着宋扬分其他人蛋糕的空档里，已经将自己身前的那块往李晚星身前推过去。

被误会意思的李晚星忍住没有重新推回去。

“姐，再唱一首？”乔戎清点好了一首歌又探过来，压低声音说，“宋扬想和你合唱，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愿望能不能实现？”

嘈杂声里，这话除了两姐弟，只有李晚星能听到，她只觉得一颗心都瞬间提了起来。

乔疏雨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还没开口，乔戎清已经将话筒递过来，撒娇说：“真的就一首！就当做个好事。姐——我的好姐姐——”

李晚星目不转睛地盯着话筒被塞到乔疏雨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来，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

前奏响起来，宋扬已经站起了身，正往这边紧张地看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乔疏雨突然将话筒往自己怀里一塞：“我有点累了，让李晚星唱吧。”

手里的话筒，此时如烫手山芋一般，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晚星已经被乔疏雨架了起来。

乔戎清还想说什么，被宋扬轻轻扯了扯，只好将话憋了回去。

宋扬只是深深望了乔疏雨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头望向屏幕，开始唱了起来。

这是李晚星第一次听对方唱歌，比想象得还要好听，如果不是刚才听乔疏雨唱过，几乎都要有些惊讶了。

然而乔疏雨的歌声太过惊艳，以至于此时再听别人，不过如此而已。

这是一首男女对唱的热门情歌，李晚星心不在焉地开了口，一时也有些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像是一道复杂的数学难题，解不开，参不透，毫无头绪。

一曲未落，她就瞥见一旁起身往外走的乔疏雨，不小心唱错了词，唱跑了调，却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女生的身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包厢里。

仿佛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停留。

空气里的香气还隐约残留，却也渐渐淡去，几不可闻了。

汹涌的失落感席卷而来，李晚星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也像是被一同拉扯开来，追随着那身影离开了。

直到生日聚会结束，乔疏雨果然都没再回来。

第24章

夜深。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向前走，在寂静里尤其清晰，而同样清晰的，是她的心跳声。

李晚星捏着被沿，望着昏暗中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里。

她到底怎么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李晚星恍惚地想，她喜欢的人是宋扬，不是吗？可为什么在KTV里，再看到这张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却这么平静？对方与自己说话的时候，也不再觉得心如擂鼓。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她不知道，也想不通。

可是人的心是骗不了自己的，它不再为那个少年跃动的同时，又似乎在为另一个人跃动。

李晚星的呼吸有些乱了，她辗转反侧，那个猜测似乎呼之欲出，却不敢去面对。

时针已经即将指向三点了。

李晚星在黑暗里烦躁地坐起身来，去摸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突如其来的光让她的眼睛忍不住泛起一丝刺痛，她微微眯着眼，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音乐APP，然后输入一首歌的名字。

她重新钻回了被子里，拉上去，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入沉闷的昏暗中，音乐声也困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在耳边悠悠回荡。

仿佛如此，就能遮掩脸上的慌乱与羞赧、紧张与不安。

她怔怔地听着，脑海里浮现起乔疏雨的侧脸，对方站在自己身旁，与她肩并着肩，合着这首歌。声调低沉又温柔，像是婉转地叙说着万千心事。

歌曲一遍又一遍地单曲循环，她的心，便也在这黑暗里震动，然后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