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你来说，什么是坏人？”乔疏雨随口问，想了想又特意加了一句，“苏沁这样的？”

知道对方是在揶揄自己，忍不住毫无气势地瞪了乔疏雨一眼，倒像是在撒娇一般：“我才没那么小气。”

“哦，也不知道是谁在休息室里不开灯，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我没有哭……”李晚星小声辩驳，“还有学姐，你故意捉弄我。明明打了字，骗我说不小心按到的。”

话落，耳边果然响起轻笑声：“我只是想确认下，可不能找错人，到时候闹了笑话。”

李晚星的腮帮子忍不住鼓起来，还没来得及生些小脾气，又听乔疏雨开了口，声音也听不出来是认真还是玩笑：“你要是和室友吵架了，就来找我，我替你吵回来。”

闻言，李晚星的脸悄然红了，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真的。”乔疏雨挑了挑眉，眼角笑意更浓了些，“为女朋友出头，不是应该的吗？”

李晚星又飞快地重新低下头去，一脚轻轻踢到了鞋子前的小石子，那石子便咕噜咕噜滚出了一段距离。

“嗯。”她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应答。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勾了勾，然后自己柔软的手便被一点点包裹了住，对方指腹有一些薄茧，轻轻磨过来，痒得很想，像是要一路挠到心底去。

李晚星忍耐着往回缩的冲动，心跳声愈发响了。

“学校十一点闭寝。”耳边突然落下话来，“我们也差不多折返该回去了。”

闻言，李晚星下意识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今天去找乔疏雨时，特意戴上的。愉快的时间果然过得飞快，已经十点四十分了。她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抬头去看乔疏雨：“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怎么，还不舍得回去啊？”乔疏雨反问。

李晚星抿了抿唇，目光在夜色里如涟漪一般晃动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片刻才说：“有一点点。”

身旁的乔疏雨忽然停下了脚步，李晚星便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不解地抬头去看对方。

“这里挺好。”乔疏雨自顾自落下话来。

两人正走到图书馆旁的小径上，闭馆后这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再过去些就是操场，隐隐有喧闹声传来。S大的绿化很好，头顶遮蔽着浓密的树荫，连夜风经过也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凉爽些。空气里弥漫开来夏日绿植的气息，很是清新。

“什么？”李晚星刚问出口，看到对方的目光，心就猛地一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适合做点坏事。”乔疏雨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果不其然，这话出口，李晚星反而自己就紧张起来，意识到了这渐渐升上来的暧昧气氛，脸倏地涨了通红。不等她想好要怎么回应比较自然，乔疏雨的身影已经凑过来，声音有些哑：“之前都没问你，倒是有些唐突了。李晚星，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李晚星只觉得那火一路烧到心口，像是猛地淋上一勺热辣滚烫的油，火苗窜起三尺高。她目光晃动得厉害，压根不敢看乔疏雨。

还不如不问呢，她心里忍不住想，又隐约觉得对方是在故意调戏自己，却没有证据。

她的喉头滚了滚，想要开口，却因为紧张和害羞，身体不自觉地收紧了声道，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想我吻你吗？”乔疏雨又贴近了些，额头轻轻触碰到李晚星的额头，比平时也要热一些。月色被遮挡，只剩下一片笼罩而来的阴影，以及馥郁的薄荷香气，让李晚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起来。

半晌，她才用几乎看不清的弧度点了点头，心几乎要从那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的左手还被乔疏雨握在手心，那手指一点点攀上来，与她五指交缠在一起。

乔疏雨这才心满意足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比之前的都要来得温柔一些，浅浅地啄过李晚星的唇，如同抚慰一般，过了一会，那舌尖才探进来，将她的含住。

李晚星整个身体都是麻的。

明明期待许久的事情，发生时又觉得束手无策，心底的甜蜜却止不住地涌上来，将刚才在休息室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沮丧尽自覆盖。相反，此刻的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在这巨大的幸福中，李晚星乖顺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风从眼皮上掠过去，对方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辗转缠绵，脚几乎站不住。

一只手搂上了她的腰，那般紧，将她被迫地贴近眼前的身体，感受到柔软与柔软的碰撞，她整个人都如同过电般颤了颤。

李晚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贴上了身后粗壮的树。

树叶簌簌声在耳边响起来，粗糙的树皮隔着轻薄的短袖铬着，此时却也感觉不到不适。她只是觉得唇上的吻愈发深了些，那熟悉的热流便在四肢百骸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