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刻地认识到,肖谨言被多么恐怖的力量束缚着。
如果这一切都是秦柏安设计的,那么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他还是个有钱有权又不顾一切的疯子。
所以,非到不得已,肖谨言不会选择离婚。
没有万全的把握,惹恼秦柏安,就是自取灭亡。
而眼下她们所经受的一切,都是肖谨言为做出和秦柏安离婚这个决定所付出的代价。
秦聿文跟到急救室门外,被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挡在外面。
幸存的两名警员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队长……”
秦聿文面无表情,唐晓星不知道她是否冷静下来,亦或她内心深处正酝酿愤怒的风暴。
她对那两名警员吩咐道:“爆炸发生的时候你们距离爆点很近,也去做个全身体检,看有没有受伤。”
那两人不约而同摇头:“队长,我们没事。”
“执行命令!”秦聿文断喝道。
他们这才低头:“是。”
外出办案的警车发生爆炸,事态急剧恶化,案件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和火警一同到场的还有前来支援的刑警,秦聿文将等候急救的工作交给下属,随后即刻不停投入新的调查任务,还不忘安排一个警员护送唐晓星回家。
她有条不紊地继续办案,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至少给唐晓星的感觉是这样。
离开医院的时候,唐晓星远远和秦聿文打了声招呼。
那时秦聿文正在和上级通电话,她站得远,隐约听见“逮捕令”、“必须立马行动”、“刻不容缓”等几句话。
唐晓星终于回到家。
站在自家门前,用没受伤的左手从包里掏出钥匙的时候,她的内心依然浑浑噩噩。
她不禁怀疑,今晚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她的臆想。
袭击林惮的周慧芸,是林惮的妈妈。
虎毒尚不食子,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警车爆炸,周慧芸连同一名警察,当场身亡。
另外两名警员还在抢救。
唐晓星痛苦地闭上眼。
恶人的报应,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警察?
坏人犯罪的成本未免太低廉,即便日后将主谋者绳之以法,牺牲的警察们的性命和他们家人永远不能抚平的伤痛,拿什么来赔?
这时,咔哒一声响,房门忽然打开。
俞菟穿着睡衣,身上披了件外套,疑惑担忧地看向唐晓星。
她一眼就看见唐晓星用纱布包起来的右手。
俞菟一脸担忧:“你怎么了?怎么手还受伤了?”
唐晓星不是去医院看望林惮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都快十二点了,她给唐晓星去的电话一个也没接。
因为顾虑到可能林惮的伤情又有变化,唐晓星人在医院肯定很忙,俞菟才没直接杀到医院去,耐着性子在家等。
“我……”唐晓星张了张嘴。
俞菟牵起她的手:“先进屋吧。”
唐晓星顺从地跟随俞菟走进玄关,换了鞋,到沙发上坐下。
发生了太多事,她脑子很乱,不知道从哪件事开始讲。
俞菟见她一身灰扑扑的,愁眉苦脸却半天不说话,像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便问:“先说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吧。”
唐晓星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发现可疑人闯入林惮病房,试图伤害林惮,自己及时出手制止,到后来警车爆炸,有一名警察牺牲等一系列事情,断断续续,讲给俞菟听。
俞菟越听越震惊,到后来,双手捂着嘴,才没惊呼出声。
而当唐晓星说,试图杀死林惮的妇人竟然是林惮的妈妈时,俞菟肩膀打了个哆嗦。
于是,唐晓星和俞菟并肩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沉默了好长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唐晓星听俞菟问她:“秦警官……能解决这件事情吗?”
唐晓星摇头:“不知道。”
俞菟捧起唐晓星受伤的右手,脸色沉重,过了会儿,又问:“那你明天还去不去医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警方肯定会派人保护林惮,连查办这个案子的警察都遭遇袭击,唐晓星再整天往外面跑,的确太危险了。
唐晓星往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困扰地揉了揉太阳穴。
沉吟片刻后,她回答俞菟:“我给教练打电话请几天假,再给爸妈说一下让他们最近不要出门。”
案件性质这么恶劣,警方不可能置之不理。
幕后黑手嚣张到这个程度,一方面说明他是条疯狗,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表明,他已经走投无路。
这场斗争,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秦聿文的存在威胁到他,他才会铤而走险,犯下这样的大案。
换句话来说,他被逼到发疯,在进行无差别的屠杀,对所有妨碍他的人施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