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播放的竟然不是财经新闻,也不是拳击比赛,而是一部动画片。
喜洋洋与灰太狼。
肖谨言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幼稚,看得津津有味,林惮开门进屋的时候,还听见她笑出声。
林惮随手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走过去,到肖谨言身边坐下,隔了一个身位的距离,不过于疏远,却也不亲近。
肖谨言回头,和她吐槽动画片里的设定:“这只狼从头到尾一只羊也没抓到,他平时都吃什么?”
林惮回答:“喝西北风。”
虽然林惮的回答很无趣,但肖谨言笑得特别开心。
林惮见她没有要起来去吃早餐的意思,不由拧眉提醒:“早饭放桌上了,肖总请自便。”
肖谨言眼睛一直盯着电视,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那你帮我拿过来。”
林惮原想表示自己没有这样的义务,但想想昨夜肖谨言深夜起来给她盖被子,今早又替她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她站起来,把桌上豆浆油条拎到客厅,放肖谨言面前的茶几上。
肖谨言先拿豆浆喝一口,然后用一次性竹筷夹起被切成小节的油条,问林惮:“你今早吃的这个?”
“嗯。”林惮话不多,惜字如金。
肖谨言随口又问:“好吃吗?”
林惮瞥她一眼,感觉肖谨言在说些废话。
不好吃她也不会带回来,再说了,味道怎么样,她试一口不就知道了?
两秒钟后,林惮回答:“还行。”
于是肖谨言将油条喂嘴里,轻轻咬一口。
林惮注意到,她唇边沾了碎屑。
肖谨言自己似乎并未发觉,她吃一小口油条,再喝一口豆浆,明明是很普通的早餐,竟然被她吃出慵懒却又从容的感觉。
从开始用餐,她便不再讲话,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
林惮注意力被她唇边的油条碎屑吸引注意,她猜那碎屑到底什么时候掉下来,或者被肖谨言发现。
这时,肖谨言吃完最后一口油条,把剩下的豆浆也喝干净。
这下子,她粉润的唇边不仅沾着油条碎屑,还沾了点豆浆的白痕。
随后,一小截舌尖探出来,舔了舔唇。
把嘴角的碎屑和豆浆印都舔掉了。
她这才抽一张餐巾纸,细致地把嘴和手都擦干净。
在肖谨言扔掉豆浆杯和塑料袋起身之前,林惮及时收回视线。
随后,肖谨言回了卧室。
但她没关电视,留林惮继续坐在客厅看喜洋洋和灰太狼。
几分钟后,卧室门再次打开,肖谨言已经换好正装。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西装,对比以往的穿衣风格,多了些冷酷严肃的气质。
如果说平时肖谨言看着只是清寒冷淡,那么这一刻,给林惮的感觉则是沉闷肃杀的。
她像要上战场,而且她自己就是那把最锋利的剑。
肖谨言走过餐厅,径直来到玄关,换上一双十厘米高跟的鞋子。
林惮关了电视,站起来走到餐桌旁,手随意地搭在一张餐椅背上,问她:“你去哪儿?”
肖谨言换好鞋子,照着门前的小小仪容镜整理衣领,扣好衣袖处几颗排扣,开口时语气随意:“去法院。”
民政局离婚手续麻烦,不如法院干净果断。
昨天没去,是因为周末法院不上班。
她已经退让到这个程度,秦柏安没理由再扭着她不放。
林惮听了这话,心却猛地悬起来,眼见着肖谨言推门将要出去,她忽然快走几步,冲过去按住肖谨言的手,不让她开门。
肖谨言回头,看向她,用眼神表达疑惑。
对上肖谨言的目光,林惮紧张得喉咙动了动。
她自知没资格做什么,肖谨言要离婚也绝不完全因为她。
但她向来不够沉稳,到了这个关头,她不放心让肖谨言一个人去法院。
林惮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然后说:“等我,我去给你开车。”
哪怕肖谨言还没有正式允诺她一个身份。
或许肖谨言说得也没错。
她就是一条狗,一条随传随到的哈巴狗,不管肖谨言怎么对她,她都上赶着要给主人提鞋。
肖谨言牢牢盯着林惮。
但她们的视线只在刚才短暂接触一个瞬间,林惮扭开头,俯身迅速换鞋。
直到林惮换好鞋子再一次站起来,肖谨言的双眼也没有挪开。
但林惮故意避着她的眼神,没和她四目相触,主动伸手按住门把手,将防盗门解锁推开。
林惮穿得一身休闲走在前面,肖谨言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块儿进了电梯,到地下车库时,肖谨言扔给林惮一枚车钥匙。
是昨天肖谨言开出去接她那一辆,已经洗干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开门的时候林惮还是感觉车上有股不明显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