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抬手指海面上飞过的鸟,“你看,飞得好低。”
一直飞鸟俯冲,擦着水面,带起粼粼波光后飞向天空,钟卿意嗯了一声,“真自由啊。”
钟卿意微微仰头,岑清伊也在低头看她,“你要像那只鸟,不要像我。”
可以选择的话,拥抱自由,不要画地为牢。
“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查到了什么,你都不要把自己的心关起来。”钟卿意曾经关闭的心,在去了岑家之后短暂地打开过,再后来她发现父母对她的疏离,她的心门彻底地关上。
夜里,江边微凉。
回到酒店,钟卿意开始咳嗽,疼得在床上打滚。
江知意从包里拿出强效镇痛药,岑清伊抱住挣扎的人。
药效发挥的时间,岑清伊一直抱着钟卿意,钟卿意身体发抖,疼得牙齿碰撞,咯咯吱吱响。
从最初的心脏的疼痛,演变到五脏六腑,最后骨头都疼得受不了。
江知意余光盯着岑清伊,她满脸哀伤,却没有哭,只是一遍遍地告诉钟卿意,“姐,再等等,药效发作就好了。”
江知意拿的是院里效果最好的药,大约十分钟左右,钟卿意软在岑清伊怀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呼吸有进没出,微弱得脉搏摸不到,岑清伊拿来毛巾给她擦身体。
江知意站在客厅,看着她忙碌,她庆幸,最终选择告诉岑清伊。
大概是药效的作用,钟卿意这一晚睡得安静,岑清伊不让她关门,将沙发挪到她门口,睡在门口。
江知意在卧室里也是一夜未眠,她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一阵阵的泄劲,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实在睡不着,江知意翻手机,搜了搜稻城亚丁。
很出名的一段句子排在前面,第一句就是:有一个地方,叫做稻城。
江知意扫了一眼,继续往下看,直到眼睛隐隐作痛,她放下手机闭目养神。
翌日,钟卿意醒来,脸色少见的不错。
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比昨天轻快,“我今天感觉很不错,这止痛药挺有效果呢。”
心情好,食欲也不错,手揉饵块、喜洲粑粑、火巴肉饵丝……最后又来了一份稀豆粉。
钟卿意想吃,岑清伊都给她点了,她吃不完的,岑清伊接着吃。
江知意胃口一般,岑清伊时不时给她夹吃的。
钟卿意看不见的地方,岑清伊会焦虑难过,她不会在江知意面前掩藏。
钟卿意眼前的岑清伊,稳重而有所担当,她全程准备好,带着她们两个出行。
鉴于钟卿意的身体经不住长途劳累,最终联系朋友包了私人飞机去稻城亚丁。
钟卿意这次没睡觉,望着窗外的云层,岑清伊问她为什么那么想去稻城亚丁。
“有一个地方,叫做稻城亚丁。”钟卿意只说了这一句,岑清伊没听懂,“所以为什么?”
“江知意。”钟卿意探头叫了一声,江知意偏头看她,“嗯。”
“我就这么一个傻妹妹,我爱她,但我这个姐姐不称职,以后你可照顾好这个傻瓜了。”钟卿意突然这样说,岑清伊不明所以,只当她是活跃气氛,“我才不傻。”
“我会的。”江知意知道钟卿意那句话的下文,她昨天看过了。
第二句是:我要和我最心爱的人,一起去到那里。
钟卿意刚才特意表明,她对岑清伊,是姐妹亲情。
第三句是……
最后一句,江知意蹙眉,不愿再想。
江知意闭着眼睛,听着旁边姐妹叽叽咕咕小声聊天。
岑清伊主动讲起他她学生时代的回忆,她挑着有意思的部分说,江知意也顺便一同走近那段缺席的时光。
江知意的手机关机了,江槐打了一次没通,想起什么,打给秦清澜。
“她们两口子陪着小岑她姐去云南了。”秦清澜已经从孩子口中得知,钟卿意生命将近尾声,她也心疼,但也无能为力,“怎么了?”
“没事。”江槐挂断电话,回身跟江树和江杨说,“你们两个,一个去母亲的书店附近,不用进去,观察点就行。”
江树站起身,“我去吧。”
江槐和江杨急匆匆驾车回江家老宅,果不其然,公安局和检察院的车子停在门口。
“老爷子到底怎么了,你真不知道?”江杨看见热搜,人都蒙了,“大哥肯定知道这事儿吧?”
“我听大哥提过。”江槐敛眉凝重道:“不过他没细说,只说让爸先配合调查。”
“到底因为什么被调查啊?”江杨急得想进去,江槐拉住他,“别急。”
“大哥不过来吗?”
“他得避嫌。”
江杨无言,“这事儿我看还是别告诉一一了,她们家事儿也不少,岑清伊的姐又病重,万一老爷子再有问题……”简直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