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展开硬纸,里面夹着一沓纸,抬头的“假离婚协议”五个大字,让她瞠目。
“哇呜~”元宝的啼哭声钻进门缝,江知意来不及细看,立即装好信封,赶忙回房间。
岑清伊已经醒了,抱着孩子打呵欠问:“姐姐去哪了?”
“洗手间。”江知意接过元宝,“你先睡,我喂孩子。”
“奶热着呢,奶瓶喂也行。”岑清伊说着要下床,江知意挡住她的腿,“不用,宝贝,你先睡,我喂完就睡。”
岑清伊作罢,“辛苦姐姐了。”她下床,给江知意倒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床头,半靠在床头跟江知意小声聊天,“姐姐是不是有心事啊?”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姐姐好像一点都不困,是不是没睡着?”岑清伊揉揉迷瞪眼,又打呵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就是去洗手间折腾的。”江知意抱着元宝走来走去,元宝嘎叽嘎叽喝奶,眯着眼也快睡着,“宝贝,你拿个纸尿裤。”
岑清伊从床头扯过来一个新的,等元宝吃完奶,她给换好,放到两人中间。
岑清伊抬手揽了揽江知意的肩膀,“姐姐好好睡觉,烦心事明天再解决。”
江知意嗯了一声,但脑海里还是那份假离婚协议,岑清伊父母离婚了,但却是假离婚?那又是为什么?
岑简汐和林依依似乎又有着一段不可说的情分,莫不是多情种?
一晚上,江知意的大脑里好像住了个福尔摩斯,通过细枝末节去破解谜团没太大进展,倒是累的头昏脑胀。
翌日,岑清伊早起跑步,江知意抱着元宝赖床。
早饭桌上,江知意接了个电话,岑清伊听出大概意思,江知意已经找好专门的康复师了。
江知意和岑清伊商量过,便于她们照顾,让秦清澜来家里住。
秦清澜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要回自己家,沉默半晌的江启博发话了,“行了,你妈想回哪,就让她回哪,她舒坦最重要。”
江知意回身看了眼江启博,又瞅瞅秦清澜,“正好你孙女还能陪你,去我那不好吗?”
“我不去你那凑热闹。”秦清澜以前健康的时候,确实惦记去江知意家里,想着帮忙,如今病了要添麻烦,她死活不想去,“我不想跟你们年轻人一起,过不到一起去。”
江知意无奈,拉过秦清澜的手,轻声问:“妈,你确定你还要和我爸过原来的日子吗?”她的意思是,还要扮演假夫妻过貌合神离的虚假日子吗?
秦清澜缩回手,头也没抬,只是说:“我还是回自己家。”
江知意不能和病人较真,“行,那让康复师住咱家,包吃包住,您得听话。”
秦清澜回家,哥几个护送,江知意和岑清伊路上绕了个弯去接康复师。
“康复师的工资,咱们出吧。”岑清伊目视前方,江知意靠着椅背,淡声道:“那不用,哥他们出。”
人多好干活,确实,江家谁都不缺钱,岑清伊在家也不管钱,所以态度上要先表明,她不是抠门的人,至于最后花不花,由江知意做主。
江知意似乎有些困,好一会没动静,岑清伊没做声。
十字路口等红灯,江知意突然叫道:“宝贝。”
“恩?”岑清伊偏头,江知意也偏头看她,认真地问:“你做律师这么久,有接触过什么奇葩的案子吗?”
“很多啊。”岑清伊不以为意,“怎么了?”
“那有没有遇到过假离婚的?”
“假离婚?”岑清伊重复一遍,似是回忆道:“还真有,”岑清伊好笑道:“我接过的案子,是为了买房两人说假离婚,搞笑的是,一方说假离婚,但真的离婚之后,另外一个人买了房子,火速和别人结婚了。”
离婚哪有假的呢?民政局不是摆设,江知意眯着眼眸看向车窗外,一幢幢建筑飞成一条线。
是啊,至少是某种利益驱使才能让两个人都同意假离婚吧?
像她的父母,他们想真的离婚,或许为了所谓的声誉和门风,哪怕离婚也只选择协议离婚。
“怎么了?”岑清伊随口问,江知意回了句没事,“前面路口往右转就到了。”
“这不是江城协和医学院吗?”岑清伊纳闷,江知意笑道:“对呀,我给你报地址的时候,你还没有察觉到吗?”
岑清伊费解道:“康复师难道也是协和医院的?”
“恩。”江知意介绍之后,岑清伊只知道,这位是博导教授,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她的学生几乎都在协和医院或者国内三甲医院工作,她自己原来也是协和医院元老级的教授,后来病了静养几年,再之后就专门在医学院搞学问,不在医院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