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过程并未结束,林依依仍然采取温觉引导法,直到钟卿意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江知意眼看着钟卿意绷紧的身体松软,头微偏,唇微启,胸口平稳起伏,她睡着了。
全程,林依依没有出现任何慌乱,哪怕钟卿意挣扎,到最后流鼻血。
如此熟稔的动作,江知意怀疑林依依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江知意内心有太多话想和林依依说,但房门锁着她出不去,林依依正在帮钟卿意擦鼻血,擦脸。
林依依整理好一切,从一旁拿出针管,江知意恍然,啊,林依依居然趁着钟卿意睡着抽血,这未免不太道德。
江知意安静地坐在房间里,今夜无风,她甚至能听见 自己的呼吸声,跳得有点快,那是对未知一切的渴望。
江知意等待林依依的过程,在脑海里复盘整个过程,从钟卿意进去到渐渐失去意识,没有用药物,没有信息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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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钟卿意身体翻动次数越来越多。
林依依整个过程都在桌边翻看书本,钟卿意睫毛颤动时,她放下书本,绕到床边。
钟卿意缓缓睁开眼,流露出的迷茫可见这一刻是真的不知身在何处,林依依噙着笑,在和她说话。
钟卿意费力地坐起身,抬手揉揉太阳穴,面带疑惑。
简单交流过后,钟卿意下床,步伐缓慢,整个人露出倦态。
林依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拧开递给钟卿意。
钟卿意接过来盯着看了半晌,她抬手揉着后颈,似乎极为不舒服。
江知意可以理解,毕竟刚刚从后颈腺体抽血了,不过钟卿意还不知道自己被抽血了。
玻璃瓶周身透明,好像并没有标识,钟卿意也不太放心,看了半天还给林依依,转身出去了。
林依依随着出去,江知意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大概10 分钟左右,脚步声渐近,最终停在门口。
江知意的心上扬,她站在门口等着林依依开门,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
“院长?”
“江主任。”林依依的声音并不在门口。
江知意细听,隐约听见吱呀声,转瞬明白,“你在开窗通风吗?”
“是的。”林依依一个个窗子推开,走廊里都是散不尽的曼陀罗味道。
林依依靠在门口,“你坐会吧,等味道散的差不多,我给你开门。”
江知意其实挺纳闷,为什么她在的房间没有一丝曼陀 罗的气息,林依依笑道:“这个房间,经过特殊处理,可以阻隔信息素。”
江知意讶异,此刻打量门板的设计,除了厚重看不出其他。
“院长,我有很多问题。”
“该回答的,我会整理成文档,不该问的,我不会回答 。”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样省事,无需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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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曼陀罗信息素散出窗外时,林依依在办公室里写 文档,她敲下的每个字,都是江知意所好奇的。
江知意等待过程无聊,翻开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岑清伊的。
江知意意识到自己将手机调成静音了,重新设置后,发信息给岑清伊:我刚才在忙,不用来接我。
对方正在输入。
知了的爸爸:你不回信息,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事 了!
知了的妈妈:傻姑娘,你有被害妄想吗?
知了的爸爸:你可是和钟卿意在一起,我怎么能放心 !
江知意无奈地笑,问她想怎么样,岑清伊这才回复主旨:元宝睡了,我出来了,在精神科大楼的楼下。
江知意愣了下,转身去窗边,撩开窗帘,岑清伊果然在楼下,正低头看手机。
江知意发信息让岑清伊抬头,视线隔空相遇,岑清伊 猛地挥挥手,江知意的手机响了。
“姐姐!”岑清伊兴奋地嚷,江知意嗯了一声,“你呀。”
江知意的无奈带着宠溺,“大晚上不睡觉。”
“不放心嘛。”岑清伊仰头,望着亮格子中间的瘦削身影 ,挥挥手问:“姐姐饿不饿?”
“不饿。”江知意趴在窗边,“你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
江知意才不信她,心疼却也没办法,“宝贝,我今晚还想加班,怎么办?”
钟卿意的血液拿到了,今晚最好是立刻实验,岑清伊 啊了一声,“那我们吃个夜宵,你再回来加班嘛。”
岑清伊不甘心就此回去,江知意心疼却无奈。
面对心尖上的人,很容易心软。
“院长,应该差不多了吧?”江知意心急,林依依闻声抬头,江知意惊觉哪里不对,等林依依开门,笃定道:“院长听得见我说话。”
江知意说得声音很小,按理说应该听不见才对,林依 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听见了也没事,文档打印出来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