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着重研究笔迹和手印,反反复复对比很多次,终于看出点差别,她拿着资料去找何主任,“主任,你看这两个手印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何主任年纪大了,摘了眼镜再带上反复看几遍,“好像是有点?”
“要不然送司法鉴定所看看?”
“你是怀疑……”
“我估计你的当事人被骗了,她不是说当时签了一堆合同,她都没仔细看吗?”岑清伊沉吟道:“最大的可能是她先按了手印,合同是后打的。”岑清伊模棱两可,何主任点点头,语气去有些担忧,“费用很高啊,我的当事人现在很穷了。”
岑清伊无奈地耸肩,“没办法,该花还得花,要不然你的当事人损失更大。”
何主任联系当事人,岑清伊安排秦川跟着一起跑鉴定所,“那晚吃得怎么样?”
“啊?”秦川愣了下,继而笑着说:“挺好的,那家味道不错。”
“我是问你改制的事。”
“正在和公司商量最佳的方案呢。”
“尽快。”岑清伊抬眸,严肃地说:“以后要跟客户吃饭,提前跟我说。”
秦川脸上一阵红,低头不自在道:“我知道了,老大。”
“我是为了你好。”
“恩。”秦川嘴上应着却反驳道:“我也是想着不是大事没有事先说,后来也觉得不对,所以又发信息给你了。”
安歌敲门进来,注意到房间里气氛不太对,岑清伊看她,“你什么事?”
“老大,有人找你。”安歌大眼睛扫了一眼秦川,继续说:“是之前找你代理案子的当事人。”
秦川和安歌一起出去的,安歌问他怎么回事,秦川努努嘴,感慨道:“难怪说老大累,感觉她有时就管那些没用的事。”
安歌嘁了一声,“你是不是又背着老大做什么了?”
“我才没有。”秦川冤枉似地嚷。
安歌没再说,带着当事人去了岑清伊的办公室。
岑清伊记得他,开门见山地问:“还没结果?”
男人叹口气,“被执行的家伙听说和法院很熟。”
“我上次去,连他们院长都见了,法院给出答复说尽快落实。”岑清伊之所以印象深刻,是这件执行案很周折,她找执行员执行强制措施没人理,她后续多次找执行庭的法官还是被推三阻四,她最后直接找了院长,闹得不甚愉快,但吴院长答应会尽快解释,岑清伊就不信这个邪了,“你先回去,我再去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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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撂下话,和当事人一起出去,当事人回家等消息,她直接去法院了。
巧的是在法院门口遇见院长了,岑清伊上前,吴院长脸都黑了,显然也记得她。
“这件事不是说过了吗?”吴院长脸色一沉,“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吴院长,我的当事人告诉我,现在执行款还是没拿到,”岑清伊顿了顿,无奈道:“这都马上年底了……”
“你这小同志,”吴院长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这事我问过庭长了,被执行人申请再审,再等等吧。”
“申请再审怎么了?”岑清伊的脾气向来不算好,尤其见不得上头拿些杂七杂八的理由搪塞,“再审和执行不冲突,民事诉讼法有规定的,法院没有理由拒绝发放执行款。”
“你在教我怎么怎么做事?”吴院长挑眉,语气上扬,高高在上地质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岑清伊自知不能硬杠,毕竟律师是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吃饭的,“只是想说,吴院长可能忙没时间了解,但据我了解,被执行人吃喝玩乐出入各种场合,而我的当事人是要解决燃眉之急……”
“你这么积极热心,是和当事人很熟还是怎么着?”吴院长阴沉着脸,大概见岑清伊油盐不进,反问道。
“跟熟悉有否没关系,”岑清伊听出那话里的意思,是她可能拿了什么好处,当下肃起一张脸,“吴院长,我是他的代理人,我必须保护他的权益。”
吴院长无语地盯着岑清伊,岑清伊不让步,“如果一再拖延,我还会再来,直到问题解决。”
临近午休时间,法院门口进进出出不少人,路过都要瞟几眼。
吴院长还是不吭声,岑清伊似是无奈但语气坚定,“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只能找最高院,高院不行我就找市政府……”
吴院长摆摆手,像是真拿岑清伊没辙,“行了行了,我会催下,这边对被执行人再审出结果,执行款问题就不大了,你再等等,就等个一周行不行?”
吴院长拧眉道:“办事都有时间,法院不是给你一个人开的,我怎么就没见一个律师像你这么执着的?”说执着那算是好听的了,岑清伊不计较那些,“好,吴院长,那我就让当事人再等一周,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