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对她的冷淡,岑清伊有所预料,只是切身感受,仍然让她心口刺痛。
秦蓁轻轻叹口气,“苏吟,你休息,我去带清伊换药。”
岑清伊推开苏吟的手臂,“我一个人去。”
陈念笙跟着走了几步,岑清伊回过身,双眸潮湿,“你们在这里陪姐姐、陪江知意吧。”
穆青不管那个,跟在岑清伊身后,非要陪她换药。
局部麻醉过敏,岑清伊选择咬牙硬挺,换完药汗流浃背。
穆青看着都心疼,爹不亲娘不爱,老婆还不理她,“你要不要休息会?”
岑清伊摇摇头,“我去洗个脸。”
岑清伊的手受伤,只能用一个手洗脸,之前伤口愈合,一天一夜的折腾,伤口被撕裂,人静下来疼得岑清伊感觉筋脉都要炸裂。
忍冬听闻这些事,坐不住,非要过来看看。
夏冰只能租了个轮椅,推到这边来,夏冰问她,“你先看谁?”
“还能看谁啊,”忍冬叹口气,“看小可怜。”
元宝有人疼,江知意有人照顾,就岑清伊是个小可怜。
岑清伊坐在急诊室外面,头发湿哒哒,一绺头发粘在鬓角。
岑清伊垂着头,一动不动,忍冬看得心酸。
折腾最辛苦的人,却最不受宠,江老五也是的……
忍冬的轮椅停在岑清伊面前,她还是纹丝不动。
忍冬抬起那只好腿,踢了一下岑清伊的小腿。
岑清伊像是这才注意到,抬眸,露出一丝笑,“你怎么过来了?”
这傻姑娘,笑像哭似的,忍冬嗯了一声,“我过来看看,听说元宝找到了,你找到的?”
“恩,我和苏吟,还有薛队。”
“真像样儿。”
岑清伊扯了扯嘴角,笑意苦涩。
“清伊,江医生的失忆是暂时的,以后都会好的,咱们有点耐心。”夏冰也已经知道她们的计划,虽然是为了岑清伊好,但离婚……夏冰内心都在摇头,换了是她,她不忍心对岑清伊开口。
看看现在的岑清伊,憔悴不堪,消瘦得五官都快成刀刻般,不笑的时候有些凶,因为棱角太过分明。
很快,江知意推着元宝出来。
陈念笙接过手,“你还是病号呢。”
江知意的头顶缠着纱布,其实也疼,但思念元宝超过一切,“我没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你们,自然包括岑清伊。
岑清伊不想走,众人劝着她,又是拉又是拽,她有些恼火地甩开众人,“我想看看我的女儿怎么了?我不能看吗?”
江知意还没走多远,听见吼声,回头看了眼,淡漠道:“你可以看,现在就来看吧,我正好有话跟你说。”
这一去,还不得立刻说到离婚,岑清伊今晚估计没活路了。
苏吟拽着岑清伊,秦蓁上前赶上江知意。
苏吟非要岑清伊送自己回家,“我这忙了一天一夜了。”
“苏羡呢?”
“她们院里开会。”
“那让……”
“就你了。”苏吟拽着岑清伊往外走,岑清伊知道她的心思,吐槽道:“你让病号送你回家。”
“我变态,我有这嗜好不行吗?”好说歹说,苏吟算是先把岑清伊带走了。
秦蓁一干人跟着江知意去了楼上,医生为了稳妥,让元宝在医院住一晚观察下。
江知意决定留在这,关键她一个伤员,实在不适合守夜。
江杨和江槐守在门口,房间里姐妹几个正在排班。
穆青撞了下陈念笙的手臂,“汀蓝孕期离不开人,就算有保姆在也是不如你在,你回去吧。”
江知意一旁附和道,“你们有事该忙就去忙,真的,我一个人能行。”
人多,江知意也有负担,陈念笙先回一步。
“秦蓁,你也回去,苏吟忙了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你回去照顾下。”穆青说得在理,秦蓁嗯了一声,“我走之前,想跟你说几句话。”
江知意抬眸,怀里轻轻摇着元宝,“你说吧。”
“离婚的事,能不能缓一缓。”秦蓁为难地低下头,“她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靠你们娘两活这一口气。”
穆青只能叹息,见江知意眉头蹙起,知道她不乐意,忙打边鼓圆场,“我觉得也是,就有个循序渐进,要不然这样,先分开住,然后等元宝和你们两个人都恢复下,再说离婚,万一岑清伊体内的α隐性基因转变可能性变小了,那是不是就不用离……”
“用。”江知意斩钉截铁,“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谁让我不舒服,都得离我远点。”
这确实是江知意原来的风格,穆青抿唇,正欲开口,江知意又说:“我不会演戏,也不想演戏,我不想假装表现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