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予知头也不回,命令道:“清伊,走。”
络腮胡皱眉怒道,“你敢。”
薛予知冷笑,咔哒一声,打火机窜出火苗,她不紧不慢道:“看见地上的白/粉了吗?是易燃物质,只要我打火机掉下去,这里会化成火海。”
“化身火海,你也会死。”络腮胡不懂化学,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白/粉,一时摸不准。
“你看我像怕死的样子吗?”薛予知举着手机,“倒是你们,给别人卖命,但别真的不要命。”
岑清伊突然问:“你是我父亲吗?”
薛予知背部挺直,头也不回喝道:“别废话,走。”
她走了,这些人不会放过薛予知,门外的忍冬不知怎么样了。
“走啊!”薛予知很凶地吼了一声。
岑清伊心生绝望,怎么又是绝境,老天爷总是如此“厚爱”她。
岑清伊此刻甚至想自暴自弃,但脑子里突然闪过廉如是曾经的预言,她说苦日子在后头呢。
那时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的。
岑清伊把皮包往窗台放,双手攀窗台,用力往上跳,身体刚悬起,一把枪抵在她的额头。
络腮胡哈哈大笑,“老三,皮包!”
岑清伊眼疾手快,一把抢回皮包,抱在怀里。
窗外的人显然没什么耐心,朝着岑清伊的脑袋猛地踹了一脚。
岑清伊踉跄倒地,将包死死压在身下。
“给我抢回来。”络腮胡下令,周围的人靠近,薛予知缓缓俯下身,火机离里面越来越近。
“要不然比一比,你快还是我扣动扳机快。”络腮胡瞄准薛予知,“交出皮包,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薛予知手往后伸,“清伊,皮包给我。”
“不。”
“你相信我么?”
相信吗?岑清伊苦笑,该相信吗?她久违的父亲。
“岑清伊,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你有家人,不能任性。”薛予知缓缓向后退,摸到岑清伊的脸那一瞬,一阵湿热黏腻,她缩回手,鲜红的血迹。
“岑清伊,我命令你,给我皮包。”薛予知摸到皮包拽,岑清伊不肯,刚跳下来的眼镜男没耐心,“老大,一枪崩了得了。”
眼镜男的脸被毁了容,那眼镜搭在矮趴趴的鼻梁上,仿佛随时掉下来。
忽然从正门那边传来一声,“老大快点!条子好像要来了!”
还有人骂道:“操,这人怎么打不死啊!”
气氛紧张到极点,岑清伊的头也疼得厉害,呢喃道:“我死也不会给的。”
眼镜男俯下身,一把薅住岑清伊的头发,枪指着她的脑袋,“那你就给老子死!”语气有些歇斯底里,岑清伊听着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口音似乎也在哪里听过。
薛予知猛地从腰间抽了什么,一道亮光闪过,眼镜男疼得惨叫一声,捂着手怒号道:“我草你妈!我的手指头断了!”
被削掉的手指不知去向,眼镜男气得嗷嗷叫,枪抵在岑清伊的脑袋上,“老大,让我崩了她!”
警车的鸣笛声隐隐传来,络腮胡也急了,但又忌惮薛予知手里的打火机。
“老大!”眼镜男被毁了的脸面部狰狞,暴躁道:“咱们都啥人,你害怕死?”
“我怕什么死,我怕的是一旦着火,咱们要的东西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那TM警车都要来了!”眼镜男骂骂咧咧,疼得倒吸气,“咱们两个一人一枪,直接崩了她们两个,那臭女人还能比你枪快吗?”
警车的鸣笛声比之前更响,离她们更近。
眼镜男气得跺脚,狂怒道:“她们就是在拖延时间啊,操,你能不能快点!”
“催催催,催你麻痹,不管了!”络腮胡晃了晃枪,指着心薛予知:“最后一次机会,给不给?”
薛予知拍了拍岑清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给我,清伊。”
已然到了这一步,岑清伊断不会给出皮包,低低地骂了一句,“真TM墨迹,打火机给我!”
岑清伊缓缓坐起身,血迹糊了一半的脸,眼睛乌青,睫毛上的血都要凝固了。
“你还不找你的手指,晚了找不到,你的手指就彻底废了。”岑清伊这话倒是提醒眼镜男,他下意识回身找手指。
薛予知眼疾手快,挥刀扎向他的腿。
眼镜男惨叫倒地,枪也掉了,岑清伊扑过去压住枪。
眼镜男疯狂地蹬踹,岑清伊就像没感觉,薛予知依旧举着火机,手里的匕首正在滴血。
络腮胡此时虚晃,枪指着岑清伊,薛予知下意识用身体去挡,络腮胡一脚踢飞她手里的火机。
也是那一瞬,薛予知翻过身扑倒在岑清伊身上,夺过她手里的枪,压抑道:“对不起,清伊。”
火机落地,没有任何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