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手机号响了,一串号码发来信息:老板,她的手机刚刚响了,许总打来的,估计还会再打。
廉程坐着椅子滑到旁边,解锁电脑,拿起耳麦带上。
很快,许光伟再次打了一通电话。
随后,许光伟发了一条信息:陆迦,我有事求你帮忙,你接我电话吧,我们一起把廉程扳倒。
许光伟打了第三次,陆迦接了。
电话接通,陆迦一直没做声,全程都是许光伟在说。
他问她你还好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也会说,我想你,我这辈子没福气,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之后,他又道歉,他没能保护好她,把她和孩子都弄丢了。
最后,他说,“陆迦,我知道外界怎么骂我,我不在意,我走到今天是我自己的选择呢,我的错我会承担,但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所以廉程也得承担。”
这么多年,许光伟都习惯性地录音,最开始并不是为了当做证据单纯是为了更好地执行廉程的任务,他生怕自己有遗漏。
后来,许光伟渐渐发现,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廉程的标准。
“她是我妈,她生我养我,我觉得她不会害我,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我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许光伟沦为傀儡,所有不合法的事,都是他在抛头露面。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有错,但始作俑者是廉程,她操控这一切。”许光伟苦笑道:“谁能想到,亲妈会害自己的儿子呢?”继而有些失心疯似的笑得快要断气,“她也想不到,我有她作恶的所有证据哈哈。”
许光伟告诉她证据藏匿点,“我发信息给你了,你看下,你趁着人少的时候出去,取出来交给公安局。”
陆迦全程没说话,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许光伟最后深深地叹口气,“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陆迦,廉程跟我说,你是卧底,你是岑清伊派来的人,我不信。”
许光伟语气悲凉,“我在这世上,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在发抖,像是在哭,“如果你真的是岑清伊安排过来的,也请不要让我知道,我眼里的陆迦,始终是那个温柔成熟,体贴护我的姑娘。”
许光伟低低笑了一声,“我爱你,陆迦,再见了,亲爱的姑娘,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他重重地亲了一口手机,挂断电话。
陆迦的泪水,不知何时布满脸颊。
说不上谁比谁可怜,她自幼失去父母,靠岑简汐的资助读书,她孤苦伶仃挺可怜;
那许光伟呢?父母双全,却比她还惨。
这世上,会有人一直幸福吗?
岑清伊现在看起来幸福,她以前的遭遇苦涩堪比黄连,未来会一直幸福吗?她也不知道。
陆迦自从流产,一个人吃喝糊弄,身体素质越来越不行。
最明显的是信息素开始混乱,不到日子不受控制地释放,她只能24小时贴着抑制剂贴。
上次买了一大包抑制剂贴,现在快用完了。
陆迦除了必需品采购,她几乎不会出门。
陆迦不知自己怎么了,怕见人,怕热闹,怕和人说话,她更怕看见孩子……陆迦不知自己哭了多少次。
她总以为泪水流尽,但许光伟这通电话,又让她落泪。
她爱他吗?她也不知道,她孤苦无依,冷不丁有人掏心掏肺对她好,她便生出希望,真的想过依靠一个人。
她渴望有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
陆迦掩面大哭,信息素开始猛烈地释放,身体出现不适的反应。
陆迦不得不重新再撕一张新的抑制剂贴,贴在后颈。
最开始是一张,二张,三张……现在已经是五张了。
陆迦无法出门,许光伟传给她的消息,她内心是重视的。
陆迦翻开手机,她可以联系谁呢?
她苦笑着抹去眼泪,活到现在,她失败透顶。
岑清伊和江知意待她不错,她却背叛她们。
她想和许光伟一起,但最后也是劳燕分飞。
打给谁呢?想来想去,陆迦还是选择打给岑清伊。
岑清伊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有些意外,“喂,您好。”
那边没声音,岑清伊正欲开口,传来哭声,她试探地叫道:“陆迦?”
陆迦哽咽着道歉,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岑清伊听着她近似胡言乱语的道歉和自责,到最后只剩下嘶哑的哭声。
“陆迦,我和姐姐都没有怪过你,真的。”岑清伊越是宽宏大量,陆迦越发自责,这说明她以己度人,她小人之心,以为她们怪她。
“对不起。”
“不用道歉,陆迦,追求幸福是没有错的,我们希望你幸福。”岑清伊此时无需多说许光伟的好与坏,现在是全国皆知,连国外的新闻都在关注,“所以希望你能谨慎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