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岑清伊大抵失去希望,她没再去过公告栏前。
薛砚秋尝试过联系她,意外地发现岑清伊换号码,她问了不少教授和学生,没人知道岑清伊的新号码。
岑清伊像是要与江城大学的一切划清界限,她没再和任何人联系。
薛砚秋幽幽叹口气,“再后来,我看新闻才知道,清伊进了云盛集团,我看企业还不错,也就放心了。”
薛砚秋很想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得意门生会四处碰壁。
那段期间,岑清伊究竟是怎样的状态,没人知道。
她满怀希望走到绝望,她没有消沉放弃,江知意眼眶泛酸,她揉揉眼睛,轻声道:“都过去的事了,您别惦记了。”
“看来你知道,你跟我说说。”薛砚秋拉起江知意的手,脸色严肃几分,郑重道:“事情过去与否的标准,要看在清伊心底是否真的过去了,当年我不在,有人欺负我的得意门生,别说清伊,我咽不下这口气。”
薛砚秋对岑清伊的厚爱,让江知意动容,她不好作为旁观者去说什么,“那待会儿您问问清伊。”
“问她白扯,她那个性子,闷得哟。”薛砚秋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她是宁可自己吃亏到死,都不会说别人的。”
只这一番话,江知意能确定,薛砚秋是真的了解曾经的岑清伊,“嗯,师母说得没错,过去她是真的闷葫芦,不过跟我在一起,被我带动的,改变不少,您待会问问。”
两人聊着,岑清伊一直没出来,保姆倒是有眼力,中途出来夸赞岑清伊:“这孩子切菜都可漂亮,跟花儿似的。”
岑清伊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她了解薛砚秋的饮食习惯,喜欢北方菜,口味偏重些,尤其喜欢蘸酱菜和拔丝地瓜。
保姆打下手,岑清伊做了一桌子北方菜。
摆桌,落座,薛砚秋尝了一口拔丝地瓜,“嗯,还是那个味儿。”
岑清伊小脸红扑扑,笑得开心。
蘸酱菜的蘸酱是岑清伊专门炸的鸡蛋酱,薛砚秋拿起一根棱形的小黄瓜,沾着酱咬一口,清脆爽口,酱香味浓郁,黄瓜微甜,“好吃。”
“您尝尝这个蛋黄焗南瓜。”岑清伊用公筷给薛砚秋和江知意分别夹了一块。
咸香的蛋黄,入口即化的南瓜香,江知意故意嗔道:“没看出来啊,在家不做菜,是保留手艺呢。”
岑清伊眉眼弯着,“师母和姐姐都多吃点。”
这顿饭,吃得安静,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
饭后撂筷,薛砚秋从工作聊到读书时光,聊到她不愿回忆的那段时光。
岑清伊微微偏头,瞟了一眼江知意。
江知意淡笑,岑清伊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
岑清伊简而言之,几句话概括。
苏家动用关系,使得没有企业敢收她。
至于苏家为什么这么做,岑清伊现在没和苏家对峙过。
“我和苏吟聊过,我一直以为是我们打架的事,她跟家里说了才导致我没有工作,”岑清伊后来和苏吟打架时得知,苏吟抑郁住院,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但似乎又不是。”
岑清伊顿了顿,她心底猜测可能也有母亲的原因,但不确定,不打算跟薛砚秋说。
薛砚秋点点头,凝重道:“那苏家两口子气度未免太小,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该动用关系,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未来。”
按照岑清伊在学校的起点,她毕业后的前景,本该是同专业最好的。
岑清伊浅笑,“师母,我都想开了,没关系,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如江知意所说,岑清伊真的变了,她爱笑了,爱表达了。
爱情的魔力,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
很庆幸,江知意是岑清伊的救赎,“以后要多来我这,要不然我孤家寡人多可怜呀。”薛砚秋半开玩笑。
“师母不烦我,我没事总来,等我闺女大点,我带她一起来。”
“可以可以。”人老了,似乎都对孩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像是晚景夕阳对初升朝阳,有无限的憧憬和向往,薛砚秋也不例外。
饭后,岑清伊陪着薛砚秋下棋,江知意一旁伺候茶水。
偶尔聊几句,聊到廉如是,薛砚秋叹了一声,“她啊,哪都好,就是太痴情。”
“啊?”岑清伊抬眸,“是嘛,看廉教授,总是冷冷清清,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哎。”薛砚秋又是一叹,“一个人痴情没什么,问题就搁在心里头,也不说,谁能知道啊?”
江知意好心地表示,廉如是曾经帮母亲康复,她愿意做回月老,“廉教授的优秀,谁能不动心啊?”
“难哦。”薛砚秋落下棋子,“她们分开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