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轻轻环抱住她,“我和钟医生关系很好的,以后你可以跟我说。”她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哄半天小姑娘止住哭声,她将人带到办公室,倒杯水,“你相信这世上有灵魂吗?”
“我相信。”小姑娘抽抽搭搭。
“我也相信,”江知意语气温柔坚定,“她会在天上看着你,你发的信息,她都会感知到,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江知意翻出自己的手机,“你看,钟医生也在我的手机里,我也依旧会跟她发信息的,我相信她一定会以某种方式知道,关心她的人都有在努力生活,她会因此欣慰。”
小姑娘碎碎叨叨说了许多事,她不快乐的童年,她多次想结束生命,最后不抱希望的情况,来看心理医生。
从没有人对她那么耐心和宽容,她在钟卿意这里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她因此看见这世上还有更多种可能。
努力长大,远离原生家庭,是她的目标,她一直为此努力,而钟卿意却走了。
“以后告诉我,我会替钟医生看着你的。”她们两人加微信,小姑娘拒绝她的护送,“我的同学在外面等我呢,我们一起走就可以了,谢谢江医生。”
江医生坐在办公室,心底压了块石头似的沉甸甸。
这时候,又有电话打进来,江知意听闻是新希望福利院,“你们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您认识钟卿意吧?”
原来是钟卿意去世前,给新希望福利院捐了1000万,当时有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留的是江知意的。
“我们院长一直想着怎么表达谢意,想问问钟卿意,要一张她的照片,放在我们的荣誉墙上。”对方叹口气,“但是钟卿意不接电话。”
江知意原本沉重的心,被加上新的一层砝码,“好,你把邮箱留给我,我把照片发给你。”
江知意翻手机,不出意外,她手机里根本没有钟卿意。
江知意问岑清伊,岑清伊也没有,问清要照片缘由,岑清伊也是心底一叹,她们这姐妹做的……比陌生人还生分似的。
最后想来想去,江知意想起家里钟卿意的手机,那里面肯定有吧?
江知意长叹口气,站起身开窗呼吸新鲜空气,手机又响了。
不会吧……江知意这样想,接通之后,果然又和钟卿意有关。
钟卿意生前照相的照相馆,用钟卿意的照片作为宣传照,作为回馈,送给她一套实体的影集,让钟卿意有时间过去取。
钟卿意打电话打不通,备用联系人又是江知意。
江知意道谢,拎起包去照相馆,出了门,她查路线,625路正好到。
625路,江知意曾经无数次坐过这趟公交,她喜欢这个数字组合,那是岑清伊的生日,她希望有一天能在繁华的江城市再遇见她。
后来,得偿所愿,江知意告诉自己,不要沉浸在已经失去且无法更改的状态,钟卿意的离世,父亲的离世,都是不可逆的。
照相馆额老板没想到钟卿意走得那么快,明明之前状态不错,她颇为唏嘘,“我真没看过这么乐观豁达的人,我当时说送给她,她说不要,但我觉得,作为家人,还是希望能留下些东西吧。”
当一个人离世后,频频被提起,对于生者,像是在伤口反复撒盐。
江知意拎着精致的照相馆礼袋,出了门,她沿着街道往前走。
走过不知多少个路口,江知意腿酸,心底的悲伤似乎淡了些。
江知意等红灯时,向右张望,拐角走过去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到走路姿势,乃至身高……都和父亲很像的一个人。
双腿重新涌出力量,有自己的意识,她很想再看父亲一眼。
江知意很后悔,她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没能跟他说对不起,没能给他送终。
江知意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再看看,哪怕仅仅是相似的人。
笔挺的背影在前面拐弯,江知意加快脚步,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她拐进胡同,人不见了。
江知意的双腿,顿时跟灌了铅似的,她靠在路边的石墩坐下,眼眶酸痛闷胀,她揉揉眼眶,泪水险些落下来。
失去,就是失去了,永远不会再拥有。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当初和如果。
江知意失神地望着对面的红砖灰墙,上面贴着小广告,她眯着眼睛看清上面的字,不由得倒吸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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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崽子们!金牌律师卖出广播剧版权啦!
未来你们可以听到有声音的江医生和狼崽子啦!
更多进展可以关注我的大眼@端午白娘子,灭哈哈!
我好开心呜呜,这是我卖的第一个版权!
希望你们到时候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