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命难违(14)
穆白苏没有说话,狠狠地瞪着穆小山,穆小山不怒反笑:“不如你再替我做双袜子吧,你拿东西跟你换。”
“你拿什么换?”
穆小山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是木制的,算不上多么昂贵,但雕工精致,在村子里算是难得的佳品,她将木簪递给白苏:“先前在镇上看见这簪子好看,就买了。可惜我也戴不了,不如送你了。”
穆白苏结果木簪看了看,有些喜欢,便收下了,倒是不与她客气。穆小山见了,又笑了起来:“你说我们俩这般像不像情人交换信物?”
穆白苏抬脚去踩穆小山,被她躲了过去,越发生气:“我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着便追着穆小山,要去踩她的脚,穆小山左右躲着,没有叫她得逞,看她越来越气,才故意装作躲不及,被她踩去一脚。
穆白苏踩到这么一脚,气便消了大半,穆小山坐在地上抱着脚痛呼:“你也太狠了吧。还不快来扶你相公起来。”
穆白苏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用力了,一听她这话,又踢了她一脚走开了。穆小山一边痛呼一边笑着,看她走远了,揉了揉脚,也就站了起来,又从怀里掏出那帕子,正正反反看了一遍,又摸了摸上头绣着的竹子。村子里哪儿有几个人会刺绣,这可是要费心思费工夫去学的,村子里又没什么人会,要学这个,还要费钱呢,村里有几个舍得给女儿学这个的。穆小山看了又看,十分珍重地放进怀里收好,想到过几日,便能收到一双袜子,便心满意足回家去了。
穆白苏气呼呼地回到家,在铜镜前将簪子戴在头上看了又看,十分喜欢,又摘下来,放在妆奁里收好。这妆奁是她爹亲手给她做的,可惜里头空空的,几乎没有东西,如今正好可以放这个木簪。
穆白苏将东西收好后,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白布与针线,做起袜子来了。
穆白苏第二日便戴着木簪去洗衣裳,这自然就引来许多目光,大家纷纷称赞她这木簪实在好看,又问她是哪儿来的。她哪里会说是穆小山给的,她只说是挑货郎路过村子时,她买的。
穆小山也听了几句那些人对木簪的称赞,心里十分得意,想着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又起了念头,日后去镇上若是瞧见好看的,再买来,与穆白苏换酒吃岂不是好,再叫这些人瞧瞧自己的眼光如何。
穆白苏很快便做好了两双袜子,左右不需要绣些什么,只是一些针线活,自然是快的。穆白苏将袜子递过去:“给你做了两双。”
穆小山十分高兴,伸手就要去接,谁知穆白苏将手抽了回去,看着她一脸笑意:“叫姐姐。”
穆小山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袜子,只好妥协:“姐姐,好姐姐,把袜子给我吧。”
穆白苏十分得意,将袜子递过去,穆小山接过袜子就迫不及待地展开来看,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一点绣上去的花样,便有些不高兴:“这上面怎么光秃秃,也没绣点什么。”
穆白苏这才知道她讨袜子是为何,原来是讨她绣的东西呢:“哪儿有在袜子上绣东西的。”
穆小山想想也是,又看袜子针脚缝得认真紧密,也是用了心的,心里也舒服了一些,嘴上却满是嫌弃:“勉勉强强吧。”
穆白苏不欲同她斗嘴,瞪了她一眼就走开了。
又过了几日,穆昂一家便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穆昂一举考中秀才,如今便要准备两年后的乡试了,若是中举,他便是年纪轻轻就能当官的,纵是中不了,他这般年轻,多考几次,中举也不是难事,可不是穆家村里的凤凰嘛。
一时之间,穆昂家中门庭若市,都是道贺的,也都是趁机想攀点关系,将来好办事的。穆小山也拎了鱼去道贺,可穆昂瞧不起她这个恶名昭彰的混子,待她十分冷淡。
穆白苏家里定然是道贺过的,穆白苏又觉,自己与穆昂也算私下有些交情,家中道贺是长辈们的情分,自己也该备一份贺礼,便在家中绣起香囊来。
穆小山来她家送药草的时候,正巧看见她坐在堂屋门口绣香囊,走过去蹲下,以为是绣给自己的,但看上面绣的东西,活灵活现的,便连声夸赞,又说她手巧,又说她心思灵巧才能绣得这般灵气,没一会儿又觉得穆白苏太辛苦了些,便开口劝了两句:“我又不急着用,你不必这么费神,得空的时候绣两针就好了,可别把眼绣坏了。”
穆白苏听了,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穆小山:“你这脸皮比城墙还厚,你用得着香囊吗?”
穆白苏的意思,是穆小山天天上山下地的,哪里是个戴香囊的人。穆小山可不这么想,她一女孩子,戴个香囊正常得很,嘀咕了一句:“怎么就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