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复玉关+番外(38)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般,才下了桌,周平康便再也等不得,上了马车往皇城方向去了。
禾州 黑龙镇
六月
刘小临献宝似的凑到郑安慈身旁,把一个纸包递过去,“我问了阿生,照着他家的酪子做的,你尝尝味道咋样。”
郑安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味在齿间弥漫开来,“呀,真香。” 她惊喜道。
刘小临笑着说:“嘿嘿,你喜欢就成。回头我再做些。”
他去外屋泡了一壶茶端进来,坐下后将茶水倒入茶盏,放下茶壶,刘小临踌躇着将双手在裤子上搓搓,嘴巴张了张,又再闭上。
郑安慈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想他有话要说,便道:“银子不是早都还你了?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时变得这样拘谨了。”
刘小临不自然地笑了笑,顿了顿,似是在思考着,随后整理了思绪,道:“安慈,我……我……” 见郑安慈在认真凝视着他,像是有了勇气,他忽地两眼一闭,将那句话脱口而出:“我心仪你!”
郑安慈面上一红,双耳如火烧般,慌忙低下头去。
刘小临不敢睁眼,一股脑儿地把多年的思慕之情倒了出来:“你爹刚病那年,我就对你动了心了。这些年你也瞧得见,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你说一,我从不说二。我虽无功名在身,不是科考的料,可我勤快,能吃苦。若是你愿意,往后……往后……我挣的所有银钱都给你,脏活儿累活儿我来干,你只管……你只管做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奶奶!”
话才说完,左耳突然被拎了起来,“哎呦哎呦!疼疼疼!”
刘小临想伸手摸耳朵,被郑安慈一个巴掌给拍了下去:“说谁是姑奶奶呢!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没有没有!我是姑奶奶!我是!”
郑安慈松开手,想起他刚才的那番话,脸又烧了起来。
刘小临盯着脚尖发呆了好半天,偷偷抬头瞧了瞧她,见她不言语,便挪着凳子往她跟前蹭了蹭,“你……你可……愿意?”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那人轻声道: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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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刘小临一进门就拉住他娘问道:“娘,我娶媳妇儿的银子呢?”
刘方扒拉开他的手:“你等会儿,要银子干啥?”
刘小临喜滋滋地说:“我向安慈求亲,她答应了!”
“胡闹!这种事儿怎能不过礼数!” 刘方说。
刘方媳妇并不意外,她觉着只是迟早的事,进屋将纸票取了来,说道:“这银子还不能给你,咱们得置办聘礼。再有,把礼数走一走才吉利。”
十月初五
严心带着巧环和卓青上山来到郑家,卓青这个人郑安慈是认得的,前两年她爹病重,还是这人跟着刘小临来送的冰。得知面前的人是杜松生的妻子,她有些受宠若惊。严心拉着她说了许多交心话,一整日下来,两人熟络了不少。
初八这天,严心叫巧环把早早备好的喜服给郑安慈穿上,她看着铜镜中已装扮一新的人,笑问道:“吉时将近,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可准备好了?”
郑安慈摸摸脸颊,觉得眼前的自己看着不那么真切,但自己,确实要出嫁了。一想到是要嫁给刘小临,心里起初的那点儿慌张便安稳了下来。
将喜帕为郑安慈盖上,喜婆蹲下身,背着郑安慈下山进了花轿。轿帘落下后,巧环依吩咐塞了银子给正在撑着腰大喘气的喜婆,这一里路可把她累得够呛。
刘小临满面春风地坐在马上,高兴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他略显生疏地将马头调转,唢呐声起,整个迎亲队伍便向镇子走去,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时不时有围观的人群驻足观望,一些孩童追着队伍不停地欢呼着“娶媳妇儿喽!娶媳妇儿喽!”
卓青扬手将喜糖洒下,立时便有孩童扑过去争抢。
刘小临回头望向花轿,心中感慨,终于娶安慈为妻了。若阿君也在就好了,今日陪自己来接亲的就是她了。
二人拜完了堂,郑安慈被送入里屋歇息,刘小临留在院里接待宾客。今日来的人不多,他家在镇上没有亲戚,来的除了黎阔和杜家人之外,其余的多是与他爹娘相识的农户人家。
入夜,李大的儿子吵着要闹洞房,刘小临要拦,架不住几个人眨眼就冲进了屋。刘方和杜松生见状连忙跟了进去。
李冬用麻线绑了一颗苹果吊在郑安慈和刘小临中间,一帮小子起哄道:“若是咬不着,今夜你俩可别想入洞房!” 话音一落,一屋子人哄笑开来。
“红盖头还没掀呢,快别闹了!”刘小临急道。
“哎,只露下巴,不算违礼。” 另一个小子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