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子在19岁逝世,就名为归魂。
容羽压下心中思绪,左手握紧手中红绳,继续看向婚书上那句“鸳鸯归魂,鱼水之欢”,忽然听到窗外“轰隆”一声巨大雷鸣。
青天白日里的雷声响彻云霄,光亮照的整间房间都亮堂了两秒,又重新恢复如常。紧接着,天上开始下起蒙蒙细雨。
细雨如冰丝,砸在地上溅起点点光珠,有的随风飘到容羽床边的落地窗上,将清透的窗户染上斑驳的水帘,什么都看不清楚。
容羽低头,顶着掌心红绳看了一会儿,抬手将其绑在了腕上。
直播间观众有人不理解:
【啊啊啊啊容容弟弟你真是不怕死啊!】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我们果然是她们play中的一环(超大声)】
容羽绑好的瞬间,窗外天空又是一道惊雷,雷鸣电闪中,屋内的灯光开始明明灭灭,似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屋内的线路。
容羽安静坐在床沿,饶有兴致地等着木水清的到来。
直到闪电划破天际,天光迸溅明火,窗外的光线骤然闪烁两下,容羽房间的落地窗外,果然隐约闪出一道身穿红嫁衣的倩影。凤冠霞帔、艳丽繁复,苍白的脸映着鲜红的唇。
朦胧的雨帘模糊了窗外的“人”影,五官看不分明,只能瞧见那抹浓重如血的红。
直播间众人尖叫的弹幕还没发出,随着雷鸣结束,窗外的红衣身影已经随之消失。
弹幕:
【救命啊啊啊我一个人在家啊啊啊】
【?1111,我也是我靠,好害怕,弹幕君呢,快来弹幕护体!!!】
容羽却不害怕。
她知道窗外的人就是木水清。
于是放下方盒和里面的物什,起身向落地窗前走去。
贴近被雨水不断冲刷的窗户玻璃,探头看向窗外。
在她站在房间窗户边的瞬间,容羽听到了一阵高昂诡异的唢呐锣鼓声。那声音音调极好,音域宽广,却刻意吹奏成诡秘妖异的曲调。
听起来像是有鬼怪凑在耳边阴测测怪笑,狰狞扭曲撕扯着耳膜,听得人后背发麻,如同裹挟在冰冷的海水中。
容羽闻声望去,只瞧见两排服装鲜亮脸上顶着两坨高原红的纸人,更抬着一驾鲜红绸布缠成的喜轿,立在她窗外正前方。那两排纸人前排的身穿白衣,捧着各类乐器响铃,剩下的身着红衣,有的托着装满金条珠宝的托盘,有的抬着轿子,但都均是画着夸张的笑脸。
他们眼睛是纯黑的,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脸。
比起平常见过的纸人来说,已经算相当大的了,近乎要有一米六高。但轿子却不大,内里目测也就半米长宽,看着似乎有些过于狭窄,甚至连七八岁的幼童坐进去都嫌小。
根本不像是人坐的,倒更像是在上面放东西的。
事实证明容羽的猜想是对的,远处忽然刮来一阵怪异的风。那冷风隔着没有打开的窗户玻璃,硬生生吹进屋内,吹起了容羽的卷发和睡衣衣摆。
也吹起了喜轿的鲜红门帘,露出了内里绣着赤底鸳鸯纹的软垫上,摆放齐整的一壶银色瓷罐。
天上绵密的细雨还在下,却没能沾湿面前的纸人和喜轿。
就在她看向它们时,两排纸人忽然一齐扭头,那张古怪带笑的脸同时对上了容羽的视线。
周围的冷风呜咽呼号着,纸人的身体却一动不动,直播间弹幕区全都是观众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容容弟弟你快走啊!发什么呆】
大概因为容羽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连琅笙脑世界中的幻想,所以她不仅不觉得恐惧,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玩。
她顶着窗外的场景看了半晌,突然,纸人和喜轿全都消失在原地,连带着那股扭曲张扬的唢呐锣鼓声都跟着不见。容羽揉揉眼睛再睁眼,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这才终于确定它们消失了。
恰好此时,房间大门响起了敲门声,容羽从房门猫眼看过去,发现是送外卖的来了,立刻开门拿外卖。送外卖的是个瘦高的小哥,她开门的时候,对方正面色惨白地瞪大眼睛看向她的房门,见容羽推门而出吓了一跳,又抖着手将午餐递给她,脸上欲言又止。
就在容羽道了句谢后,接过午餐准备关门时,小哥鼓起勇气上前半步,小声对着她道:“那个,刚才我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他似乎原本并不打算用这个字,但又不敢说出那个“鬼”字,于是嘴角有些抽搐,“好像进屋了。”
他还有句话没说——
【在门关着的时候】
但有所人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旅店走廊上昏黄的旅店灯管,明明灭灭不断闪烁,屋内屋外两个人神态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