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下去和大家一起玩吗?”
——“你脚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四目相对,有瞬间的静默。
还是江越桃弯住眼眸,率先开口将话题继续延展了下去:“她们自己也能玩,我过来给你送药。”
说着,她伸手抓住夏栀的细腕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
没用什么力道,对方几乎是顺着就往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柔软的沙发面轻轻凹陷,江越桃顺势将另一只空闲的手搭在了夏栀的腿上,有意无意,指尖轻轻扫过肌肤表面,宛若在抚摸一匹极好的绸缎:“顺便给你上个药……”
她轻描淡写,眼尾的余光扫过夏栀的脸。
异样的感觉让夏栀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腿,觉得不太自在:“上个药而已,我还是自己来吧。”
她伸手想要接过江越桃手里的药瓶,对方很自然往旁一侧:“可是以前我也是这样帮你上药的啊。”
“一定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江越桃不解地抬头看着对方。
夏栀在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奇怪和多余的情绪。
【可是以前我也是这样帮你上药的啊,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明明江越桃只说了前半句,可夏栀却能自己在心里将后半句补充完整。
她心中那点被刚刚掀起的小浪花朵在下一秒,便又归于平静。
夏栀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此刻明明天色大亮,阳光洒了满地板。
大白天的,大约是她最近想得太多才忽然歪了心思。
想到这里,夏栀那股奇怪的感觉淡下去不少。
她于是从地面上抬起小腿悬空,将白嫩的脚掌稍稍侧过来些许,默许了江越桃的提议:“伤口不是很严重,一点小擦伤而已。”
谁知话音落地的同时江越桃跟着弯下腰去,用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脚踝,抬了上来:“我看看。”
让人猝不及防的举动,夏栀想要制止也都已经来不及了。
涂药消毒再贴上创可贴,并不是特别繁琐的事情,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办到,不比涂药油要花费的时间长一点。
红花油的味道有点大,光是揭开盖子倒出来一点就足以弥漫整个屋子。
江越桃垂着眼眸,很专心地在给人揉着扭伤的地方:“你怎么总是这样,给人拍照的时候喜欢出神,这么多年了也一点没改还是老样子。”
“你在国外的时候也这样吗?”
说到这,江越桃抬眸看了夏栀一眼。
然而被责问到的人似乎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见夏栀一双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缄口不言。
倏尔,才给出一句让人听来十分恼火的回应:“给你添麻烦了,会影响你们的原计划行程吗?”
这句话让江越桃手下的动作跟着僵了一下。
几分钟过去伤处也揉得差不多,她干脆停手没有继续下去,很快起身走向卫生间将沾满了药油气味的手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
夏栀坐在外头的时候听着玻璃门里面传出来的流水声,不禁开始思考一会儿两人该要怎么相处。
片刻以后江越桃从那扇门里走出来,走了几步,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停在那面落地窗的面前垂眸往下看,她兀自说了一句:“我看她们好像是准备今晚在院子里架烤架做烧烤吃,一会儿一起下去吗?”
说着,江越桃收回视线转了过来。
——这间房正对着民宿的小后院,楼上的人站在房间里可以一清二楚看到院子里正发生的事情。
同理,楼下的人只要抬头自然也能看到房间里的人。
当然,窗帘如果拉上了的话就另说。
“蒲老板这家民宿能够提供的服务还真多啊。”夏栀没有正面回答江越桃的问题。
她觉得外头照进来的光亮得有些刺眼了。
“她是这样,本身也是个爱玩的人,”江越桃眨了眨眼,十分不经意的样子,“可能来这边住民宿的人不也是为了玩吗?”
既然都是为了玩,那就刚好玩到一起。
有的人玩就是单纯的玩,但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就能一边玩一边赚钱。
话都已经聊到了这,夏栀觉得自己倘若再不问清楚一些事情的话今晚恐怕会陷入难以入眠的境地。
她没忍住开口:“你们很熟吗?”
“你说我和蒲纭西吗?”
“我们是大学同学兼室友。”
“虽然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但这几年都一直有联系,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民宿扩张就刚好约我过来游玩,顺便……帮她看看装修。”江越桃暂时还不知道夏栀是因为什么而来问自己,所以该怎么答就怎么答。
可她回答的时候还是留了个心眼,观察了一下夏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