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反派:我的夫君是半妖+番外(188)
有濡湿的泪水滴落下来,一点一滴的滴在她的眼帘,大白狐狸还在蹭着她的脸,似乎在发抖。
头顶有沙哑的嗓音,是大白狐狸抑着嗓子在说话。
“不疼,洛洛我们回家。”
她被腾空抱了起来,姜洛想说话想摸摸自己的大白狐狸,捏捏他的耳朵和尾巴,想叫他不要那么难过。
魔的寿命很漫长的,自己陪着他走了也不过几十年,何况他是鬼王那么厉害,以后兴许会拥有更好的,会有一个比更漂亮,更体贴,也更会哄人的小姑娘陪在他的身边。
来代替我,本来她的存在就是一个替人飞升的傀儡而已。
可这会好像有一堆木渣子,堵在喉咙里,原先要说服自己说服他的种种理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出来似乎又会打碎掉心里某一样东西。
她是自私的,她想永远独占他,想哄着他,想让他的耳朵尾巴只给自己一个人薅,想一直缩在他怀里给他抱,想在天气好的时候被他牵着出门玩,想在天气坏的时候和他听雨煮茶…
风也好,雨也罢。和他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回家...”声音有种梦呓中的恍惚,姜洛缓缓抬起了手,然而眼前模糊一片,就像已经被黑白无常勾了一半的魂魄似的,已经不太能看清大白狐狸的模样。
“好,洛洛,回我们的家。”柴岫紧紧的抱紧了她,又似在忏悔,“回家之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我们一直黏在一起好不好。”
“好。”
无力的悲怆席卷了她,自己和大白狐狸还有来生吗。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抬起的手还未触及到他的脸颊,还未再看他最后一眼,她就已然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像烧光了的灰烬一般,无力的垂落下去。
傀儡不属于六界生灵,她是没有往生的。
这抹红色彻底消寂了,随之而来是那颗鼓跳的心脏,一点点微弱下去,直至静止了,冰冷了。
柴岫依旧紧紧抱着这副躯壳,自以为自己能够掌控这些命运,实则他和姜洛都在为上苍所摆布。
苍天把姜洛带到他身边,又把她从自己身边收走。
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要给他绝望?!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脸上狰狞的魔纹被催发到极致,他的双目几近赤红,这双瘆人的眼,就像是山野林中渴望进食的凶猛兽豹。
浓重,压抑不住的痛苦之下又产生了恨意,滔天的恨意,怨怼着这世间万物,恨不得毁灭这一切。
屠戮和消亡。
有什么东西在崩裂摧毁,裹挟着惊涛骇浪,一瞬间悍然冲垮他理智的堤防。
“让我感到痛苦,那我就吃掉你好了。”
吃掉她!
吃掉她!
吃掉她!
黑雾缭绕间,一个怪兽的影子在发出桀桀桀怪笑,它像蛇一样缓缓游弋在躯壳上面,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垂涎。
“轰隆”一道疾雷滚动,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如昼的白光照射下方恐怖的场景,一头怪兽用尾巴正裹着一具躯壳收缩着,而它正张着血盆大口往躯壳的头部一寸寸的吞咽,直至那副躯壳进到它的肚子里,和它融为一体。
“桀桀桀,洛洛,我们不会分开的。桀桀桀,永远。”
吞完它却觉尤为不满足,摆了摆尾巴用那双瘆人的双眼重新锁定猎物——飞升的冠玉。
冠玉道人此时渡劫已经大成,眼看就要踏上修仙之道,去触摸那斗转的星移,日月的交替,去前往上界探索被凡人无限遐想的地方。
可刚刚够到,就差临门一脚。
“桀桀桀。”后背传来怪笑声,极阴的魔气在缓缓蚕食着他,不妙感攀升到极点,从所未有的危险,却由不得他多想,立马掐住术法就要跃至上界。
可手心的术法还未掐出,一轮血色鬼镰就从心脏口刺出,他低头看向自己挂在镰刃上的心脏,还在收缩跳动。
有那么一丝的晃神,可也就那么一丝。
插喉而亡。
冠玉道人真如了所立的心魔之誓所说,魂散天际,身死道消。一代无可匹敌的强者,一位宗门的掌门巨擘,也是压在十九州天空上的一个时代,就此落幕。
往往旧时代的落幕就会代表新时代的开启,而新时代的开启,却是一场浩劫的降临。
重整规则,重塑时代。
十九州所有的修士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冠玉道人飞升的雷劫声,本是他们此界飞升的梵音,正当各自盘算谁能够位立于十九州第一人时。
可魔却来了,就这么突兀的出现打得让人修们猝不及防,它乘着风隙而来,以不可摧毁的力量。
无孔不入!无人不杀!
满世界都是死寂的黑暗,满世界都是鬼影幢幢,满世界都是桀桀怪笑声,有阴风吹在人脸上,好似有一千一万只魔蛰伏在暗处,往脸皮上撕扯着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