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反派:我的夫君是半妖+番外(176)
她就直接对着酒壶吸了一口,抹了抹嘴巴道:“不过这个新任鬼王倒是个狠角色,听说直接下手就干掉了老鬼王,不声不响的夺了鬼王令和阴阳簿。连不死不灭两兄弟都没反应过来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姜洛倒是对自己的大白狐狸并不担忧,他那一身连自己都探不到底的修为,在鬼域显得越发诡谲。哪怕面对着两大阎罗就算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
想了想,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对新任鬼王有什么看法呢?”
“没什么看法,能够不克扣我们鬼差的俸禄吗?不克扣老娘跪地喊他爹!”孟大花蠕动着香肠嘴,砸吧砸吧。
姜洛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无奈道:“会的,但别喊爹了。”
她也没有这么大的女儿啊。
“那新鬼王能把我们黄泉古道修缮一下吗?”
“会的。”
孟大花喝多了有些微醉,那手掌撑着自己的头颅,靠在画舫上的架子上,随着江水的起伏而微微摇晃的大红花颤巍巍的。
她打了个酒嗝,开始漫想:“那老娘的望乡亭都要是金子做的,还要奈何桥都是金子铺的,还有老娘的大鼎,老娘的三生勺...金子金子金子...钱啊。”
“....”
这朝大白狐狸吹吹枕边风应当可以。
忍不住笑了一下,姜洛道:“会的。”
孟大花脸上沾染了酡红,她咿咿呀呀的点出自己的兰花指在那里唱:“睡也不醒,醉也不醒,忽听孤鸿两三声;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化作连江点点萍~~”
怨调慢声如欲语,眉目透露着消极忧伤。
唱完这一嗓子,孟大花凄厉的朝着江水一声喊:“周郎——周郎啊周郎——你说的话都没有别人画的大饼香,你这个负心汉呜呜呜。”
“....”姜洛茫然,她什么时候画大饼了?还有周郎是谁,她夫君吗?
嚎完这一嗓子,孟大花酒到酣处,丧着眉眼低低的哼。
声音像泡沫般细腻,好似又由薄纱般绵密的声响所编织成的。
哼完一段,她点了点自己的香肠嘴,凑到姜洛面前道:“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吗?”
除了这个香肠嘴,有碍瞻仰之外,其实孟大花眼睛鼻子脸蛋都长的不赖,身段也好,娉娉袅袅不做什么豪迈的动作的话会给人一种婉约清丽的感觉。
没等姜洛回答,孟大花继续道:“这啊,这个嘴巴被酷刑夹的,老娘我小时候原本是一穷苦人家的大女儿,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认识几个大字。身后有几个弟弟妹妹还要等着老娘这个长姐补贴家用,一辈子也没什么见识,就准备这么凄苦的过了,直到有一天...”
“这位小兄弟,这些花我买下来了。”一位秀才过来彬彬有礼的拱手。
时日正炎炎夏日,阳光炽热。
许是太热,他拱完手,额头的大汗流淌下来,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擦完汗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带着一丝青涩的笑意。
孟大花捧着花看呆了,彼时她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因为女扮男像坐牛车出来站在大街卖花给达官贵人,赚点钱补贴家用。
平日里见的都是赤膊下地说话粗鲁的庄稼汉,何曾见到这么一位斯斯文文的公子哥。
这一瞬间,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把花递给了他:“好,好...”
竟是连铜钱都忘了要,带着些心跳转身就走。
秀才拉住了她的袖子,把几枚铜钱塞给了她:“唉,这位小兄弟你忘了拿钱了。”
他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是一派意气风发的俊朗。
孟大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垂下头去,手心感觉到秀才捏着几枚铜钱的指尖触到自己的掌心,竟比这天上的太阳还要滚烫。
他的手是读书写字的手,没有一点伤痕,不像自己的手因为做多了粗活手指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冻疮遗留下来的疤。
那一刻,一种由感而来的自卑感紧紧的侵蚀到了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
“他是那样的好。姑娘,你不知道老娘有多喜欢他,可真真爱死他了。”孟大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着脖子猛灌,辛辣的刺激直接钻到喉咙里,眼睛一下子就泛开了水花。
她大笑了几声,扯出自己头上别的大红花,脖子一拧,道:“这朵花,是我们的开始,而我们的结束,咳咳咳。”
呛了几声,孟大花压下嗓子里风雨瓢泼般的残涩,重新将大红花别在脑门上,一甩手,掐着嗓子唱了起来:“可怜戏子情深依旧,黄泉故事无止无休~”
秀才是姓周,取一个平字。周平,他家住在离孟大花家不远处的一个村子。
每天都是早起赶着牛车来镇子借书读书,倒也用功刻苦,没几年就考上了功名。成了他们村唯一一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