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姑娘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拿着吃吧,以后多来找稻米玩,就当自家一样。”
他家弟妹实在是太乖巧了,稻米才十岁,整天都在家干活,少有出门玩耍的时候,他还是头一次瞧见村里头的小姑娘来找她玩。
顾丰登不介意用几颗糖换来妹妹的好人缘。
收了糖,几个小姑娘果然活泼了一些,闹着帮顾稻米一起做家务。
顾稻米一个人要干半天的活儿,她们有说有笑,一会儿就干完了。
顾兴旺哒哒哒跑过来,抱住了顾丰登的大腿。
后者低头看向小孩儿,弟弟仰起头。
“兴旺,怎么了?”
养了一段日子,顾兴旺终于胖乎了一些,不再瘦巴巴了。
只是说话依旧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经常词不达意,不过他很安静,并不像村里头疯子那样总是又吼又叫。
顾丰登觉得弟弟也许不傻,只是脑子慢了点。
“木头,木头。”顾兴旺指着新买来的木料。
顾丰登一笑:“好,我们雕木头。”
“哥哥做椅子,你在旁边帮忙,好吗?”
“好。”
顾丰登拿出刨子,开始处理起木料来。
另一头,养了几日,顾大伯的身体终于好了一些。
大伯母依旧不许他下床,让他躺着好好修养,说:“你可是流了一碗的血,大夫说了,没养好是要短寿的,你还没抱孙子呢,是不是不要命了?”
顾大伯只得继续躺着。
“我都躺了三天了,再躺下去骨头都生锈了。”
“生锈就生锈,总比丢了性命好。”
顾大伯拿妻子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听话。
一听见大儿子回来的声音,就扯着嗓门问:“禾苗,是不是你?”
“爹,我回来了。”
顾大伯连忙问:“丰登那边的木料都买好了吗?”
“买了一些,不过丰登的意思是造砖瓦房,造房子用的木料不是很多。”
顾大伯又问:“他那宅基地选好了吗?”
“他还没想好是推了老房子造,还是选新的。”
顾大伯一拍大腿:“当然是选新的。”
“老房子还能住人,推倒了多可惜,留着将来兴旺没出息还能住一住。”
顾禾苗忍不住笑起来:“爹,丰登这么能挣钱,将来还能让弟弟住破房子啊?”
“你知道什么。”
顾大伯叹了口气:“兴旺脑子不好使,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再说了,丰登不要娶妻生孩子,将来负担只会越来越重,要是一味的照顾弟弟,他愿意,他媳妇能乐意?”
就在这时候,大伯母冷哼道:“呦,感情你也知道这个理儿。”
顾大伯一下子闭嘴不敢再说了,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顾禾苗麻溜的走,完全不想搭救自家亲爹。
有钱在手,顾丰登还舍得砸钱,很快就选定了宅基地。
新房子距离老房子不远,前后就是几步路的事情,难得地方宽敞,建一个二进小院子绰绰有余。
造房子的砖头,木料,很快运到了村里头。
顾禾苗顾丰收兄弟俩都过来帮忙,刘大柱不但自己来了,还带着两个弟弟。
相比起来,顾丰登蹲在小院里折腾他的轮椅,反倒是显得悠闲。
顾家这头风风火火,忙得热火朝天,唯有顾老二家凄凄惨惨,哭哭啼啼。
那日顾老二被打了个半死,顾二婶三人压根背不动,最后还是村长安排人抬了回去。
族规可不是闹着玩的,顾老二当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也是他命大,靠着赤脚大夫的几贴药活了下来。
可人却躺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顾二婶每天都哭成了苦瓜脸。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啥用?”
顾二婶擦着眼泪:“那我能有啥办法,那日你说有办法弄银子回家,结果倒好,银子没到手,你自己被打了个半死不活。”
“要不是你哭得晦气,老子怎么会被抓住。”
夫妻俩一个吼,一个哭,吵得天翻地覆。
顾二婶坐在泥地上抹眼泪:“你还吼我,要有本事你倒是带银子回家,骂老婆算什么本事。”
“好好好,你继续哭,等改天赌坊找上门,咱儿子女儿都得倒霉。”顾二伯骂道。
顾二婶一顿。
“那怎么办,我,我娘家也不肯借银子,要不我再去求求大哥?”
“求他有用的话,老子就不会躺在这儿了。”
一动就扯到伤口,顾二伯龇牙咧嘴,心底将大哥和几个侄儿恨得不行。
忽然,他开口问:“顾丰登那臭小子是不是在造房子?”
“听隔壁说是,动静大着呢。”
顾二婶埋怨道:“你说他们咋这么狠心,咱们还不上债都要卖儿卖女了,他们倒好,吃香喝辣还造新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