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没事吧,我该去看看的,你偏让他拦着不让去。”
顾丰登耐心的等姐姐唠叨完,才说:“都这么晚了,明早再去吧。”
“听说流了好多的血,怎么可能没事……”
眼看姐姐又要唠叨起来,顾丰登忙道:“姐,我饿了,家里这会儿有吃的吗?”
一听弟弟饿了,顾五谷连忙擦了擦眼泪:“有,姐给你做。”
“哥,这是我刚下的鸡蛋青菜面,你先垫垫肚子。”
顾稻米却端着两碗满满当当的鸡蛋青菜面出来。
“还是稻米细心,瞧我。”顾五谷拍了一下脑袋。
顾丰登坐下来,一口气吃了个精光:“还是稻米的手艺好,吃着也舒心。”
“你们在青山府没吃好吗,是不是你姐夫手艺太差了?”顾五谷忙问。
刘大柱无奈抬头:“我手艺是差,但在青山府的时候有厨子专程给我们做饭吃,一日三餐都是好几道菜,每天都有肉。”
顾五谷一听,皱眉道:“那你跟着去干吗了,去享福啦?”
刘大柱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兴旺和铁蛋呢?”顾丰登岔开话题。
“都睡了,没吵他们起来。”顾五谷说。
顾丰登熬了半夜也有些累了,吃完便发困:“今天都早些休息吧,明天还得开祠堂。”
“那你快去歇着。”
顾五谷忙前忙后的,一直送了弟弟回屋,自己才转身进了屋,结果就瞧见刘大柱依靠在床上,正打算歇息。
她上去就是一巴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敢帮着瞒着我。”
刘大柱连忙搂住她求饶:“丰登怕你们听着担心,当时乱哄哄的,你们去了帮不上忙,到时候反倒是添乱。”
“怎么就添乱了,我是三房长女,合该帮弟弟妹妹们撑腰。”
刘大柱无奈道:“小舅子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外嫁女,稻米又还是个小姑娘,你俩过去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等事情定下来再去。”
顾五谷皱了皱眉:“你说他怎么这么狠心,骗自家人的银子,还打伤了大伯。”
“一样米养百样人,咱憨厚老实的人,哪儿知道他们的心思。”
顾五谷打量了他一番,又说:“他爹,你怎么瞧着还胖了。”
不只是胖了一些,气色也比在家时好了许多,显然他方才说有鱼有肉的话不假。
刘大柱一时失言。
顾五谷这会儿却笑着说:“我就知道丰登那小子不说实话,他哪里是缺人,那是心疼你这头老黄牛,有好事就带上了你。”
刘大柱也是嘿嘿笑:“可不是,哎,住在青山府有吃有喝有银子拿,我都舍不得回来了。”
一看媳妇的冷眼,他立刻又说:“当然,我心里头惦记着媳妇呢,再好也盼着回来。”
“算你还有点良心。”
顾五谷笑着说道:“丰登这孩子知道感恩,可咱也不能占他便宜,你可得记着他的好。”
“那当然。”
夫妻俩窃窃私语,很快屋内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大早,顾丰登是被村长派来的人叫醒的。
他只来得及洗了把脸,便跟着来人前往长湾村的祠堂。
祠堂里,几位族老肃穆而坐,顾大伯作为苦主也被搀扶过来,顾禾苗兄弟俩站在他身后,却不见二伯母和堂哥堂妹。
顾五谷带着丈夫跟着一道儿过来,但她作为出嫁女,这样的大事儿并没有发言权,只能跟大伯母一起站在后头看。
目光落到鼻青脸肿的顾二伯,顾五谷只觉得痛快。
“人齐了就开始吧。”
村长咳嗽一声:“顾银牛,顾家族规,兄弟,手足也,手足相残,兄弟阋墙,不可宽恕。”
“今日你为了几两银钱,就做出殴打亲大哥,导致他险些丧命,罪加一等。”
“事情经过,金牛已经跟我们说得一清二楚,人证物证都在,你休要狡辩。”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顾二伯被堵住嘴,这会儿使劲挣扎起来。
村长差人拔掉他口中布团。
顾二伯跪着喊道:“村长,族老,我知道错了,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自从顾大伯醒来,他倒是不喊着被冤枉了。
只是涕泪横流:“大哥,我真的没想打你,我只是想偷走银子。”
“我欠了赌坊好大一笔钱,他们说今天再不还钱,就要把我家粮仓卖到黑矿里,还要把娟娟卖进窑子。”
“大哥,丰登是你侄儿,粮仓和娟娟也是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顾大伯脸色一沉:“你竟然还去赌!”
“粮仓和娟娟呢,还有你媳妇,他们都不在家。”村长皱眉问道。
顾二伯瑟缩了一下,解释道:“我怕赌坊的人上门催债,让他们娘带着他们回娘家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