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堂欣喜若狂，“你答应了？”

叶春雪轻叹一声，“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像从来都没有我们女子答不答应的余地。”

“不，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若是……若是你不情愿，我就等到你同意了再想法子，哪怕多费些周折。”陆锦堂毫不犹豫地说。

叶春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尽快去促成这件事吧，我听到消息，陛下有意将我嫁往南秦……”

陆锦堂闻言，瞳孔微微收缩，“南秦？南秦太子图舒克可是个花名在外的浪荡子……你若是去了南秦，还不如留在大周。”

“是的，所以我当然不愿嫁去南秦，我父亲因为此事，已经答应肩挑两房，娶南秦的明珠公主为妻，这样一来，总不能父女俩都和南秦去联姻。但西楚也在向大周提亲……”

叶春雪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不仅如此，南秦太子图舒克还曾许诺陛下，只要他娶了大周的公主，大周借兵给他铲除奸佞，登基称帝后，他就册封大周的公主为皇后，这样的条件对于陛下而言，别说是我，恐怕牺牲一个真正的公主，也会考虑。”

“什么？！”陆锦堂露出惊讶之色。

“所以如果你没有尽快促成这件事，即使我不嫁到南秦去，也会是别的什么国家，因为陛下已经说了，我绝对不能留在大周，以免长久生变，令太子殿下生出别的心思，有时候连我自个都觉得，自己是红颜祸水。”叶春雪苦笑道。

第81章 轻敲打

“生得美貌并不是你的过错，红颜祸水不过是男子无能，将脏水泼在你们女儿家身上。”听了叶春雪的话，陆锦堂安慰她道。

他沉思片刻，说道：“我定会尽快促成此事。只是将你嫁去南秦这事，我倒觉得这肯定是个陷阱，图舒克根本配不上你。只怕陛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叶太史令娶那位明珠公主，只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什么？”

“你想多了。”叶春雪摇头道，“图舒克年纪轻轻就成功坐稳太子之位，肯定有过人之处，他虽然好色，但于政绩却颇有贤名，否则南秦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嫡次子坐上太子之位。”

她轻叹一声，“当然了，于我而言，嫁到你们北齐去肯定是比南秦更好的选择，所以这桩婚约，我答应了就不会有任何怨言，请齐皇子按您心中所想去做即可。”

“你放心吧，如今我的心境与你截然不同，我现在只想平安度过这辈子，至于嫁到北齐会不会受辜负，我倒不在乎。”叶春雪看了陆锦堂一眼，坦然承认自己对嫁到北齐去也没有盼望。

陆锦堂沉默半晌，低声道：“日久见人心，我待你如何，你将来自会知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府休息吧，等养好精神了，我陪你一起赏月。”

叶春雪沉吟片刻，微笑颔首，转身准备离去，走出两步后又停住脚步，说道：“对了，后日太子殿下要前往北齐，你要送他出京城吗？毕竟这门亲事若是成了，你也算是他的大舅哥。正好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若不然，我派人把那礼物送给你，也算是……谢谢你为我做得一切。”

听她提到谢星阑，陆锦堂脸色变幻几番，最终点点头：“好，你回去准备准备，后天一大早我送太子殿下出城之时，就跟你拿那样东西。”

叶春雪行了个福礼，带着文竹施施然离开了。

目送她离开，陆锦堂站在原地，良久方才缓缓闭上双眸。

***

在听闻姑姑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之后，叶春雪以女学士之名递交了那份请求，希望皇帝陛下恩准让全国的女子都能参加蹴鞠比赛。

在女学士的竞争中，最重要的就是“品德”，大周对女子品德的要求包括“德行兼优、温柔恭顺”、“知错悔改”、“勤奋肯学”、“勤俭节约”、“恪守规矩”、“尊师爱友”……

这些指标对女学士来说，都不算特别难达到，但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有些品德是女性独有的要求，一旦这方面的品德不具备坏了名声，影响的将是舆论风向。

这些品德要求，对男人来说毫无束缚，但对女子却非常重要。

而女学士，也是女子的代表。

所以，哪怕是最基础的“德行”，对女学士的评选也非常重要。

这些只对女子要求的品德，是叶春雪深恶痛绝的东西，尤其是她的姑姑这次回来，隐晦地提到她姑父所在的那个遥远国度，男女平等，同工同酬，女子能顶半边天之类的观念，对她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姑姑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什么是好东西？去看男子们争抢什么就知道了，凡是他们不要求自己具备的，就不重要，掌握功名利禄才是掌握话语权的正确途径，而不是那些口碑和面子。当然了，如果口碑能为你换来实际的好处，还是有用的，但那只是一个途径，并不是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