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90)
殷烈与殷弘父子对皇帝皆忠心不二,面对自己和殷绪的冲突,他们知道该怎么选。就算殷烈对殷绪还残存着一点血脉之情,殷弘已经入局,长子和次子之间怎么选,他也该知道。
殷绪已是死定了,再不可能有一线生机。
殷烈是殷绪父亲,派父亲去救助儿子天经地义,没有人会心生怀疑。陈昱觉得这个计划已经万无一失。
殷烈心中仍担忧着还未折返的殷弘,抱拳领命道,“微臣遵命!”
带着身后的一队羽林卫,殷烈策马而去。陈昱装作仍旧牵挂的模样,驻马观望良久,这才调转马头,“众卿随朕回去罢。”
薛怀文面沉如水地跟了过去。
另一边,暮色降临,柔嘉踏着夕阳的一点余晖回了自己住处。
知夏见她心事重重,特意从膳房端了一碗甜羹过来,劝道,“晚膳不知何时开始,公主先垫一垫。”
柔嘉看着那瓷碗,心思却还在殷绪那边,蹙眉道,“我吃不下。”
见春故意打趣哄她开心,道,“公主多少用一些,否则驸马回来,公主都没有力气为他卸甲。”
柔嘉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来,见春又道,“公主先用着,奴婢去阁楼看看有没有人回。”
怔怔看着见春上楼,柔嘉这才镇静一些,接过细腻瓷碗,低头细吃起来。
不多时见春蹭蹭下楼,走到柔嘉身边,一脸疑惑道,“奴婢远远看到有人打马回来,模样急匆匆的,仿佛有什么要紧事。”
柔嘉本就担心,这下更是坐不住,将碗还给知夏,拿帕子拭过唇,便匆匆往正门行去。两个婢女连忙跟上。
刚走到行宫正门,便遇见那位公子。对方见着她,速速下马行礼,“公主殿下,国公令我前来禀报,驸马于东南山崖处坠崖!”
柔嘉心尖一绞,膝盖一软,差点倒下身去,见春与知夏连忙扶住她。
柔嘉眼眶已热,拼命忍住,贝齿用力咬住下唇,让自己冷静。待力气恢复了一些,她迈步便往外走。
知夏连忙拉住她,也是红了眼,既担心驸马,又心疼柔嘉。她道,“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啊?”
柔嘉压住嗓音里的颤,决然道,“我要去找殷绪。”
见春急得快哭了,“天已黑了,林中那么危险。山崖那么远,您又不会骑马……”
柔嘉倒是当真被提醒得冷静了一些,回身问那公子,“国公爷呢?”
见美人落泪,那公子面露不忍,安慰道,“国公爷已随皇上去救助驸马了,公主放心。”
父亲和陈昱在一起。意识到这一点,柔嘉反而更加担心。陈昱出发前便拖着父亲,知道殷绪坠崖,只怕更不会让父亲去救助——他甚至不会愿意去寻找尸身,否则被人看出殷绪身上的打斗痕迹,徒惹麻烦。
她只能靠自己。殷绪说过他不会有事,那他便不会有事。他一定在等着她。
柔嘉将下唇咬得快要流出血来,强迫自己冷静思考。陈昱带走了绝大多数人马,此时行宫只有一个李公公总管所有内务,一个羽林卫参军统管宫内守卫。她必须借助他们的力量。
对了,还有一个太医,此时正是她万分所需。
柔嘉转头吩咐道,“去请驻守此地的李公公来,让他带一个善骑马的内侍,再向羽林卫参军要一队护卫。”
见柔嘉恢复条理,见春行了一礼,立即去办。
柔嘉回头又看那公子,这才看清他的样貌,只觉得眼熟,略一回忆,很快记起来,这是上辈子殷绪最得力的下属,忠武将军周凌风。
同殷绪一样,周凌风亦是出身卑微,此时应当还未入朝,身份十分单纯。为人的话,在柔嘉有限的记忆中,当是爽快正直。
父亲派他来报信,应当也是信任他的。
柔嘉道,“一会儿本宫去山崖,你随行护驾。”
行宫的护卫全是羽林卫,此刻她不得不依靠他们,却又并不信任他们。多一个能被信任的人,总归是好的。
周凌风犹豫道,“如此夜晚,公主……”竟然要亲身前往么?
柔嘉威严地打断他,“按本宫说的做。”
周凌风只得抱拳领命。
柔嘉捏紧手指,看了看天色,又望望楼阁的灯火,转头吩咐知夏,“去拿香囊装一些雄黄粉来。”夜里的森林难免也有虫蛇,带上此物十分必要。
知夏也立即去办。她从柔嘉的言行中看出,公主这是要即刻去寻驸马。夜路难行,危险重重,可此刻国公爷只怕被皇帝掣肘,要救驸马,还得她们公主。
知道驸马对公主是多么重要,也知公主只怕如逼婚那次一样铁了心,因此知夏再怎么担心柔嘉,也没有出言劝阻。
柔嘉一一吩咐完毕,亲自去找寻太医——只是她看见的,是个一瘸一拐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