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45)
殷弘立即拱手,话语几近掷地有声,“卑职对陛下忠心耿耿,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好!”陈昱表情阴冷如蛇蝎,嗓音压抑如同来自地狱,“那你,便去将你那好弟弟除掉!”
殷烈的第二子,妓子私生下的孽种,不受殷府众人欢迎。太后调查过他,陈昱也不是没有。
他再大度,也不会容忍敢碰柔嘉的人存在。殷绪区区一个贱民,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在意。而一旦殷绪死了,柔嘉迟早还得回来求他。
她是他的女人,这个事实永不会变。
那边殷弘闻言迟疑了一瞬,不是不愿,而是不想答应太过轻易,让人觉得他冷酷无情。
陈昱微眯了眼睛,逼视着殷弘,“怎么,你不愿意?”
殷弘这才抱拳行礼,面色滴水不漏,“卑职,领命。”
殷弘转身离去,陈昱想了想,又叫住他,“做得隐蔽些,不要让太后知晓。”
殷弘转身恭顺道,“卑职明白的,必当万分小心。”
殷弘走后,陈昱靠上雕龙椅背,脸色仍是阴沉。手指在扶手上一点一点,忽快忽慢,没有节奏,显然心中仍然烦躁翻腾。
刘喜小心翼翼站了片刻,送上一杯茶水过去,“皇上消消气,想必中郎将很快会传来捷报。”
陈昱没有接那茶水,又沉默了片刻,皱眉问道,“你觉得,朕是否做得过了些?”
刘喜面露了然微笑。
少年皇帝的心思实在太好把握,并非忽然良心发现,后悔不该对驸马下杀手,只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想求一个心安理得而已。
想他费心钻营了这么久,才获得陈昱的喜爱,何必学什么的愚蠢的忠言逆耳,败坏自己的前程?
刘喜谄媚道,“皇上只是重情义,太过在意公主。天下皆知皇上与公主的情分,是殷绪不识相。”
陈昱觉得这番话分外在理,心思安定下来,换了一支御笔,继续批阅奏章。
殷弘出了太极殿,脸上笑意消失。他眯眼看了看当天的日头,低头面无表情地思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无需问人,他也知道今日公主驸马二人的行程。凝秀殿的那位身世太过特殊,必然是先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过午膳,再转去国公府,陪镇国公用完晚膳,而后回将军府。
京中各街布局迅速在他脑海中展开,要在何处埋伏,他须得仔细挑选。
至于带多少人手……他那个出身卑贱,整日闭门不出,大把时间花在与殷翰斗殴的“弟弟”,能有多少能耐?柔嘉公主素来宽柔,如此炎热只怕不忍劳动下人。而殷府的护卫,对那个逆子又有多少忠心,他都是可以猜出的。
保险起见,还是得着人回府问问。
殷弘思虑一番,右手拂过腰间佩剑剑柄,心下有了决断,走向崇华门。
崇华门近旁,有一座小阁楼,是专供入宫大臣、命妇们车马安置的地方。殷弘过去,找到了自己的随从青墨。
烈日炎炎,阳光下的殷弘却莫名阴沉,低声吩咐,“去向母亲问一问,今日公主带了多少护卫。若是有人问你为何回去,自己找个借口,莫说实话。”
青墨多年来贴身服侍殷弘,自然十分妥帖,也不多问,立即抱拳领命,快马加鞭而去。
太和宫的角落,有一处偏殿,是羽林卫将领们上值、更衣、用饭的地方。殷弘回到此处,已热出一身汗。沉默地脱去铠甲,副将给他拿来布巾擦拭,又给他端了饭食。
殷弘接过托盘,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今日他的上司百里仝不在,确实是他做些秘密行动的好时机。
殷弘与副将下属们随意聊了几句,坐到桌边,不紧不慢用着饭,表情依旧沉稳内敛,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心中正转着杀人夺命的主意。
殷弘吃完后不久,一个小太监来到,站在殿门边朝里够着头,又压着声音喊,“殷中郎将!”
殷弘只觉得今日自己当真繁忙,起身过去,听那小太监细声细气地禀报,“将军,您的随从托奴才转告您,夫人向菩萨求了八个供果,等将军晚上早些回去吃呢!”
虽他不明白为什么此等小事,要他特意大中午地跑一趟,可殷府的随从太周到,塞了他银子,他便开心来了。
这边殷弘已经明白了。八个护卫,外加形同虚设的青竹长吉与殷正,实在是好对付。
小太监传话算不上隐蔽,副将听了,打趣道,“将军家有供果,不如我们晚上也去叨扰,沾两分福气?”
殷弘却没有笑,定定看他,沉声道,“今晚,点十个弟兄,随我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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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夜色里,柔嘉的楠木大马车中,箭矢忽然射来,那箭头刺穿车壁两寸,扎破知夏的手臂,血顿时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