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40)
柔嘉欠身,远远递出手中常拿的绣帕,软声道,“驸马,擦擦汗罢。”
见殷绪看过来,她又眼露歉意道,“如此炎热,劳烦你陪我走一趟,当真抱歉。”
这婚事是她勉强来的,因此她说这些话只觉得理所当然,殷绪却是大感意外,深深看着她,带着审视的意味。
柔嘉任他看着,表情柔软,眼神诚恳。而她手中的绣帕颜色嫩如春草,露出漂亮的兰草绣纹,清新美丽一如她。
殷绪保持着缄默,终究是接过了她的绣帕,忽略鼻尖萦绕的香气,漠然着脸,擦去额间细汗。
知夏十分体贴,待他擦完便道,“驸马交给奴婢处理罢。”
她说这话是带笑的,只因明显感觉到了,此刻她家驸马对公主的松动。
殷绪将绣帕交给她,往后靠上车壁,又是闭目养神。
柔嘉昨日等候殷绪颇晚,今晨又起得早,被马车摇晃着,便有些精神涣散。
只是她不敢睡。心许的人就在身侧,又没有帐幔阻隔,知他恐怕是清醒着的,她难免有些紧张。
紧张的公主待马车行到了朱雀大街的分岔路口,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
骄阳似火,阳光下一切都蔫哒哒的,车旁的几个低等婢女,更是汗如雨下,神情颇为不适。
为表敬重,殷烈派了管家殷正随行伺候。柔嘉对殷正道,“既出了皇宫,便撤了仪仗罢,只留……”
想到今日陈昱的作梗,太后口中的不安,柔嘉略一犹豫,仍是保留了部分护卫,“……数个守卫便好。”
殷正在府中观察了三日,已然明白了这位公主的脾性,只怕容不得糊弄和轻慢,尤其是对驸马的轻慢。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万不可再怠慢驸马,面上他愈显恭敬。
殷烈的态度,便是他的态度。于是他犹豫道,“公主……这不太妥当罢?若是国公爷见了……”他唯恐布置寒酸,怠慢了公主,得罪了镇国公府与慈宁宫。
见春与知夏在一旁轻笑,只觉得殷府管家着实不了解柔嘉。凝秀殿的公主素来简洁,从前只带她二人、并一个太监赶车回府都曾有过,如今留下数个侍卫已很多了。国公爷根本不会奇怪。
这边柔嘉亦平静道,“没什么不妥,就这样办罢。”她是女儿归宁,不是公主大驾,不必那么大的排场,何况,她也不忍下人们受苦。
殷正只得安排,留八个护卫,令大队人马返回将军府,剩下的数人一车,简便来到了国公府。
马车在国公府巍峨的府门前停住,柔嘉转向殷绪,后者已自行睁开眼睛,长腿一跨,起身下了马车。
柔嘉便也被知夏搀扶下去。
薛怀文早已带了府中诸人等候在府门前,见柔嘉下来,齐齐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柔嘉轻笑,快步上前扶住薛怀文,语气亲昵,“父亲。”
上次说过掏心话,薛怀文也不再客套,直起腰,看向殷绪。
殷绪垂眸沉默:他答应了要配合哄太后开心,那面对薛怀文,还需配合么?
最终他拱手弯腰,疏离道,“国公大人。”慈凤殿的伪装已耗费了他颇多心神,岳父,他叫不出口。
柔嘉浅浅一笑,只当来日方长。薛怀文也没有立时斥责他,只道,“外面热,快进府吧。”
入得厅堂落座时难免又是一阵谦让,柔嘉扶薛怀文坐在主坐,李氏站于他身后,柔嘉自己与殷绪坐在了下首。
薛怀文视线掠过默不吭声的殷绪,落到柔嘉身上,慈爱道,“这几日可还顺利?”
柔嘉恭顺笑道,“女儿与夫君一切都好,还请父亲放心。”
薛怀文颔首微笑,“不曾想,你与琼儿先后嫁了殷家兄弟,这也是缘分。以后你们姐妹互相扶持,也需孝顺公婆,操持好夫家。”
虽然眼下看,珺儿远不如琼儿嫁得好,但珺儿选中殷绪,又如此夸他,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因此即便此刻殷绪漠不关心的模样,多少有些失礼,但薛怀文并未当真动怒。
柔嘉闻言但笑不语,心内不打算如何与薛琼互相扶持。今日主要是为拉近父亲与殷绪的关系,旁的事倒不必急着说,以免分了父亲心神。
柔嘉柔柔与家人叙话。薛怀文到底是旷达男子,又是严父;李氏不敢担柔嘉继母之名,说话小心翼翼欲言又止;柔嘉也不是健谈之人。家常话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终于无话可说,离晚膳却还有些时候。
薛怀文想了想,振衣起身,看向殷绪,“贤婿,既然你出身将军府,想必武艺了得,不如与我切磋一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意他的武艺,愿意与他切磋。殷绪起身,看了薛怀文片刻,清冷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