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211)
柔嘉为难道,“可太傅是我的老师。”他不是什么普通的朝臣,又因柔嘉改变命运的计划而死。虽经过昨晚殷绪的开导,柔嘉已不会再愧疚自责,但她身为学生,还是想要去拜祭的。
顾嬷嬷端着准备好的奠仪进来,听到两人对话,亦劝道,“公主心意到了便好,你现在怀着孕,不是别的时候。何况灵柩阴气重,可别冲撞了腹中胎儿。”
殷绪道,“正是。”他是不信什么阴气的,可为了柔嘉,他一丝一毫的危险都不想冒。
顾嬷嬷接着道,“咱们府上有驸马去,已是情礼周到,太傅一家能理解的。”
殷绪又道,“确实。”
见这两人一搭一唱,柔嘉无奈极了,“好吧,我便不去了。”
于是见春和知夏复给柔嘉弄了一身慵懒的装扮。用膳时柔嘉手里拿着玉箸,又有些心事重重。
殷绪给她喂了一勺肉羹,不赞同道,“说好了不操心。”
柔嘉迟疑道,“魏蓉她……”
殷绪挑眉,强势尽显,“她的事我来管,你只需安心养胎便好。”
这人怎么越来越霸道了。柔嘉无奈,“好吧,听你的。”
吃过早膳,殷绪带着奠仪,骑马去了太傅府。太傅府里到处挂满白绸,才在门口,便能听见哀怨的哭声。
管家将他带入灵堂,魏家子孙满堂,跪在灵堂两侧,魏蓉也跪在其中,一点皇后的架子都无。
殷绪走到太傅灵前,先自己敬了一炷香,又特意替柔嘉敬了一炷,一共拜了六拜。
而后他转身面对魏蓉父女,单膝点地在他们跟前,方便和他们平视,“大人请节哀。”
“多谢将军。”魏父哀痛致谢。
殷绪看向满脸是泪的魏蓉。她走进了柔嘉的命运,可她又比上辈子的柔嘉幸运许多。只要能撑到陈昱的末日,她就解脱了,不会被献给敌军,不会有国破家亡。
殷绪冷静道,“公主殿下有话托微臣转告娘娘,可否暂借一步?”
魏蓉擦擦眼泪,带殷绪去了魏府庭院。
殷绪没有废话,只干脆道,“公主殿下托微臣告诉娘娘,保重身体,暂避锋芒,或可破局。”
“暂避锋芒”是指,从大处讲,魏蓉不要觉得自己是国母皇后的身份,意图劝谏陈昱、管束高绾,这样只会吃力不讨好;从小处讲,魏蓉也不要因为不甘和仇恨而针对高绾,否则更给自己招致灾祸。若能自请废去皇后称号,搬去偏僻宫殿,便是再好不过。
这话当然不是柔嘉说的,只是殷绪借了她的名义,一则她陈昱表姐与未婚妻的身份,说辞兴许更有说服力;二者,他也是给柔嘉结一个善缘。
只是魏蓉刚刚成婚,也没有超前的眼光,到底能不能听进这句话,殷绪也不确定。但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柔嘉以外的人,并不能牵动他的思绪。殷绪拱手,“话已带到,微臣告退。”
魏蓉怔怔看着他走远。
经过灵堂,殷绪又看了那悬挂的白幡一眼。他知道,死亡远不止如此。
时间一日日过去,柔嘉终于体会到了害喜的威力,开始头晕乏力,没有胃口,闻不得油腥味,严重时恶心呕吐。
殷绪惯常面无表情的一个人,心疼得愁眉苦脸,恨不得替柔嘉受苦。
瑾园的水果都换成了酸的,葡萄、青杏和酸梅成了柔嘉心头好。葳蕤轩的玉石桌凳都铺上了柔软的垫子,方便柔嘉随时休息。
又过了两日,宫中传出喜讯,皇后娘娘怀下龙种,且三位太医分别把脉之后,一致认为,那是一个皇子。
葳蕤轩得到消息时,婢女们正在给殷绪收拾行囊。自出使北奕归来,殷绪已休息许久,按照规定,得去军营练兵了。
孕妇本就火气重,天气又越来越热,柔嘉穿得宽松单薄,喝了一口酸梅汁,低低道,“也不知魏蓉,现在是何心情。”
殷绪换着铠甲,看她一眼,无奈道,“她现在是何心情,你都帮不了她。我已劝过她暂避锋芒了。”
只怕有了这个孩子,她想避锋芒也难。身为皇帝的女人,比寻常女子更身不由己,不能和离,不能堕胎……而她那么年少,出身又高贵,心中多的是浪漫情愫和骄傲自尊,未必甘愿避什么锋芒……
可以想见,她受的苦,不会比上辈子的自己更少。柔嘉低眉沉默,连殷绪走到她跟前都未发现。
殷绪瞧了瞧她,抬手,拿冰凉的臂甲去贴她的额头。柔嘉被冰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手里的琉璃杯差点脱手。
她哭笑不得,“你……”故意冰人这么幼稚的行为,怎么堂堂殷将军也做得出来?
殷绪丝毫不觉得羞耻,甚至面色还严肃了些,道,“我要去军营了,不能时刻看着你,你须得保证,照顾好自己与孩子,不能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