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120)
“事已至此,你还能怎么样?他背后是公主,是太后,你杀得了他吗?”
“你不仅是弘儿的娘,还是将军府主母。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你要再杀一个,然后眼看将军府没落吗?”
“即便你不为将军府考虑,你不怕得罪公主与太后,你也不怕连累盼儿吗?”
殷烈心中的煎熬不比秦氏少,不欲再与秦氏对峙,他转身离去,秦氏绝望地瘫倒在地。
无论外边如何风急雨骤,南华院却是风平浪静。柔嘉的寒症已然痊愈,殷绪的伤处也好上不少。
顾嬷嬷坐在罗汉床边,为柔嘉与殷绪叠着衣服,皱眉念叨,“怎么这越平静,我这心里越不踏实?”
柔嘉坐在桌边,为殷绪左臂的伤口上药。月牙状伤口结的痂已脱落些许,无需再包扎,只抹上金疮药便可。
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浅浅一笑,见春侯在一边,笑着接口道,“嬷嬷您这就是爱操心,前两日还说公主与驸马有大福气呢。”
顾嬷嬷道,“我倒是巴不得是我瞎操心。可死的是殷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殷弘都是为殷绪死的,秦氏没了唯一的儿子,薛琼没了敬爱的夫君,这都没来南华院骂上一句,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她们若是当真来骂,或者至少来理论两句,顾嬷嬷觉得还好些,最怕她们不声不响,憋着什么阴损招数。
顾嬷嬷想起了上次见薛琼,她的那一眼,心头又是一跳。
见顾嬷嬷确实担心,柔嘉软声安慰道,“嬷嬷说得有理。便让采秋加倍注意我们的饮食,知夏也需注意我们晾晒出去的衣物。护卫有薛非和平安,我们也鲜少出去,问题不大,嬷嬷可放心。”
顾嬷嬷闻言欣慰地笑起来,“公主长大啦,能独当一面了,当真有长公主风范。”
听她提到长公主,柔嘉静默片刻。她的母亲去得太早,她对她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只从身边人的话语里,知道她是一个美丽娇俏,又英武磊落的女子。可惜天妒红颜。
大约是对长公主早逝的事心有余悸,以后柔嘉的长辈们,都将柔嘉反着来养,不让她骑马舞鞭,不让她靠近利器,不让她乱跑乱动,最后养成了她安安静静娇娇柔柔的性子。
也没什么不好。柔嘉转头看向殷绪,正好看见他也正望着自己。
柔嘉眨了眨眼,“怎么了?”是有话要说么?
殷绪心脏鼓荡,神色冷静,别开了脸收回一直在柔嘉柔嫩手心的胳膊,放下衣袖,轻声道,“没什么。”
他只是爱极了她温柔聪慧的模样,听别人夸她更是看得挪不开眼,而已。
午后薛怀文来到殷府拜访,先见了殷烈。
殷烈这些天一直称病没有上朝,整个人也失了魂一般,总是精神恹恹的模样,足见殷弘之死对他打击之大。
可这父子两个,到底都是咎由自取。薛怀文叹息着与他浅聊几句,又道,“我去看看琼儿。”
薛怀文刚到的时候,殷正便分别派了人去东英院与南华院通知。南华院那边只说知道了,东英院这边,薛琼却是不在。殷正如实道,“国公爷,少夫人此刻不在府中。”
“嗯?”薛怀文疑惑,“她去哪了?”
殷正为难道,“小人也不知。少夫人离开得早,也没说去做什么。”
薛怀文想起这段时间薛琼的异常,心中难消忧虑,心事重重地道,“那我便去看看公主与驸马。”
殷烈漠然道,“国公慢行。”殷正给他领路,“大人,请。”
薛怀文在垂花门边遇见了顾嬷嬷,后者恭敬熟稔地福身行礼,“国公爷,公主让我来迎着您。”
薛怀文笑道,“有劳嬷嬷。”他道他的乖女儿礼仪诚意都是足的,不到前院见礼,大约是不想见殷烈与他那正房。
不见就不见,她是公主,又有他这个父亲撑腰,没什么不行。
薛怀文进了南华院,柔嘉与殷绪出来迎接。私下里父女间已不再在意君臣之间的礼仪,柔嘉亲昵笑唤,“爹。”
殷绪也拱手轻笑,“岳父大人。”
薛怀文见两人精气神都已好了许多,心中安慰。
进入厅堂各自落座,采秋恭顺地上了茶,薛怀文道,“今日上朝,皇帝下旨严惩了李毅一干人等。”
他饶有深意地看着柔嘉与殷绪二人,“以后必然再无人敢随意行刺你们。”
明白他的意思是陈昱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动手,柔嘉浅笑,“真是个好消息。”
薛怀文低眉略一沉吟,又道,“还有一件事,京郊最近兴起了一首童谣,虽说的是前朝炀帝昏聩残暴,但难免令人多想,皇帝大为震怒。”
自古歌谣诗文一类,多的是借古讽今,更甚的还有以“预言”的方式,意图左右、颠覆朝政。不怪陈昱多想,满朝文武听了都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