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文女配重生后(2)
陆衡之长睫垂下,静静看着骨瘦如柴的女人。
鲜血浸湿她衣衫,疼得她冷汗直流,卷缩在地。
小厮端药走上前,他冷淡开口,没什么情绪,“你兄长送来的。”
阿虞细眉蹙起,泪顺眼尾滑落,又听他道,“叶家不想你活了。”
她神情破败,也感受不到心疼了,宛如疯妇般崩溃笑起,任由小厮将那碗毒药灌入她嘴里喂。
她面白如纸,浑身犹如刀割,不解道,“为什么?”
她与他无冤无仇,未成婚前二人更是素不相识,为何要如此折磨她。
陆衡之微微一怔,清冷的眸变得暗沉阴郁,“你被叶家找回那天,玉姐姐哭了很久。”
阿虞近似癫狂地笑起,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难以抑制的掉落。
她早该明白,早该明白的。
在欢喜叶玉人的眼中,她这个惹得叶玉落泪之人简直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
依稀记得是晋十年三月,那时她正因不愿嫁给鳏夫,被陈氏责罚。
半死不活时,叶家找上了门。
貌美妇人拥着伤痕累累的她哭了很久,一向盛气凌人的陈氏面露惊恐,颤抖跪地。
从怒斥与求饶声中,阿虞得知自己了身世。
如今母亲陈氏并非她生母,她尚在襁褓时被陈氏故意抱错,本该是叶尚书嫡女,却成了农家女。
而真正的农女叶玉被千娇百宠长大。
刚被叶家认回时,阿虞也过了几天好日子,可瞧见被养的仙姿玉色,无人不喜的叶玉时,她心底难免不是滋味。
陈氏又心思歹毒,叶玉在叶家养了多年,早已有了感情,叶家不愿叶玉回陈氏身边受苦。
祖母又极其欢喜叶玉,不愿叶玉被流言所困。
她是以义女身份被接回的叶家,阿虞虽不在意名分,可终究无法与叶玉亲如姐妹。
叶家人自也看得出,最初待她还算好,可没几日,真假千金一事被传出去,叶玉被流言重伤,终日茶饭不思,病倒多回。
她的兄长提剑指住她,怒骂她毒妇,诬赖她故意传出真假千金一事,意图害死叶玉。
她的解释无人愿听,祖母抬起拐杖重重打在她身上,默认着此事是她所为。
从那后,叶玉终日以泪洗面,委屈至极,话里话外皆是她欺负她了。
家里人皆信叶玉,她辩解多回,也只是越描越黑,又因才疏学浅,作派小气,惹得众人愈发不喜。
每每提及她来皆是蠢笨无知,心肠歹毒,仗着真千金身份作威作福残害叶玉。
她的母亲生怕叶玉再受委屈,从那后便再未唤过她声女儿,每每见着也是刻意疏远,陌生至极。
她的父兄认定她虐待叶玉,多次大骂她蛇蝎心肠,与她好似有着血海深仇。
她更曾撞见叶玉泪眼盈盈地向祖母道出实情,祖母却是满脸心疼,安慰着叶玉,“不必自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听见这话时,阿虞便明白,认回她,许是叶家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无人愿替阿虞出面平息流言,久而久之府中奴仆乃至京中百姓皆觉她品行不端,歹毒至极。
她不愿再听闲言碎语,便将自己关在佛堂,一心向善。
她吃斋念佛,诵经祈福,节衣缩食为灾区捐赠银两,为百姓施粥开铺。
只想着积攒些功德日子许是能好过些,但终究是事与愿违。
粥里不知何人下了药,致使流民腹痛。
银钱也被调包成了石头,意图谋害灾民流民的名声也传了出去,险些被砍了头。
她成了叶家耻辱,人人得已诛之的毒妇,母亲为她相看亲事,着急将她下嫁,京中自是无适龄公子愿娶她。
个个言娶妻当娶贤,若娶了她,只怕是后宅不宁,更有甚者同母亲出主意,将她嫁与乞丐流民。
直至陆衡之登门写了婚书,他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模样生得又极好,有幸见过他之人皆赞他芝兰玉树,宛如谪仙。
阿虞只觉难以置信,他们不曾相识,他何必要娶她,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只是她整日吃斋念佛,未有忠仆亦或是闺中密友,只能四处寻人花钱打听陆衡之平生。
得到的皆是陆大人素来洁身自好,不曾跟女人有过牵连。
叶玉那时已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入了东宫,贵为太子妃。
她以为陆衡之与叶玉素不相识,更无瓜葛。
阿虞曾想过许是要熬出头了,满心欢喜等着人来娶她,可谁又能料到嫁于他才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成婚当夜陆衡之给她种了蛊寒虫,从那后每逢冬日她就深受折磨,再无反抗之力。
她同他从未圆过房,却传出了她婚前失贞,与人有染,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