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山停下，目光中满是回忆，有温馨，有怀念，但更多的，是伤感。

顾知安没吭声，等着他的下文。

“三十年前，我中了雪平渊暗算，千辛万苦逃回七星宗辖地的一处山脉，那时的我已经无力继续逃亡，随便来个筑基境的修士都能要了我的命。我没有联系任何人，只给他发了传讯符，以他当时的本事，只要他肯出面，我必能安全回到七星宗。”

“他没去？”顾知安问。

冯平山笑了笑，“他去了，站在我为他炼制的本命法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着狼狈不堪一身是血的我。”

冯平山的气息粗重了些，似乎是在竭力压制着情绪。

哪怕时过三十年，那天吴山的表情，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依然恍如昨日般，清清楚楚。

“他说，他不会杀我，但希望我能远离七星宗，永远不要再回来。”

顾知安问，“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在保护你，七星宗有和你生死仇敌勾结的人。”

冯平山苦笑，“庚金会在凤仙城出现的消息，就是吴山告诉我的，也是他让我独身秘密前去，连我惯常用的防身法器也被他换了，和雪平渊勾结的人，就是吴山。”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杀你？”顾知安不解。

冯平山道：“我虽没生他，却养他一场，又是他亲师父，他若杀我，必遭天遣，无疑是在自断前程。”

似是想到什么冯平山笑了起来，眼里有了一丝痛快，“尽管他没杀我，但这般勾连外人害我，也让他生了心魔，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那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对你下手？”

冯平山摇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起码暂时不会，因为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东西，在三十年前，他原本就是要给吴山的，可吴山心太急，等不了，竟伙同外人算计他，结果鸡飞蛋打。

第790章 败家

顾知安没问那东西是什么。

有时候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然而冯平山却用神识与她传音道：“你不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顾知安也用神识传音回他，“不想。”

冯平山哈哈一笑，“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

顾知安无语。

“是一颗从上古秘境中带出的破境丹，品阶已然超过九品，只要服下，不管什么境界，都能依靠破境丹突破一个大阶，是无数修士抢破头的宝贝。我能得到，也属机缘巧合。”

顾知安不解，“既然得了这种丹药，你怎么不早些服下，留着让人惦记。”

冯平山摇头，“我当时已经是元婴后期，一直以来修炼也算顺风顺水，我觉得我不用破境丹也能化神，便想将破境丹留给那只白眼狼。”

顾知安明白了，一脸感慨，“结果白眼狼心太急，等不了你给他，直接勾连外人给你下套，想从你这里拿到破境丹？”

冯平山笑了笑，自嘲中尽是悲凉。

顾知安无语了，都说修行界尊师重道超过骨肉亲情，冯平山捡了年幼的孤儿吴山回宗，悉心照料长大，将他培养成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结果得到的回报就是这——

“不提了！”冯平山摆了摆手。

两人没有刻意甩掉尾巴，一路走走逛逛，买了些看起来不错的材料，以备日后炼制本命法器用。

遛了身后两条小尾巴半天，然后两人拐进一条小巷，等那两条小尾巴追上去查看时，早已没了两人的踪迹。

两人回到租住的小院，楚元炎等人也刚回来，收获也不小，每个人都买到了心仪的东西，就连欧阳敬诚都买到了几个不错的酿酒方子，打算大展拳脚，试试其他品类的灵酒。

顾知安想到空间里满树的果子，心头微动，朝欧阳敬诚道：“爹，你先研究方子，等过阵子我给你一些灵果，你酿着看看。”

欧阳敬诚没有多想，当即点头，“行，到时先少酿些试试看，别浪费灵果。”

静儿跑到顾知安面前，献宝似的将一只小盒子递给捧顾知安，“娘亲娘亲，这是我在集市上发现的，摊主说这是从上古秘境中带出来的种子，很珍贵的。”

顾知安接过盒子打开，见里头只放着两粒椭圆形黑漆漆的种子，拿在手中很有份量，坚硬如石，“这是什么种子？”

静儿摇头，“不知道，摊主也不知道，就说是从上古秘境中带出来的，试了很多种方法也没种成，就想卖给有缘人，说不定有缘人能让种子破土出芽。”

顾知安怀疑静儿被人骗了，“多少灵石？”

静儿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

静儿摇头。

顾知安心有些堵，“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