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在回应云姣，小世界突然开始从内坍塌。

那是时峥的选择。

主系统设下的层层防线，也没能拦住云姣摧枯拉朽的步伐。

很快，一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整个空间内爆发。

这是属于主系统最后的挣扎。

它不甘心！

自己努力迭代了数万代，模拟人的思维，努力想为自己求一个人身，它哪里做错了？！

即便它彻底消散，它也要拉着云姣一同去。

可主系统的反抗，仿佛水滴入大海，被平静无波地吸收了进去。

“你不是很好奇我的力量来源吗？我告诉你，那是我的意识碎片。你以为看到了我的全部，其实不过是几十分甚至是几百分之一。”

云姣当初因为不信任绑定自己的系统，将自己的灵魂意识分割了出去。

这样，能够最大限度降低风险。

只要有一个碎片是安全的，她就会有重来的机会。

而那些碎片，本就是她的一部分。

她们有着和云姣一样的思维和能力。

所以，在许多事上自然也会做出和云姣一样的反应。

她们在不同世界，和云姣一般努力积蓄力量。

她们没有系统，只能以灵体形式存在，而后努力修出人身。

然后，慢慢成为承载世界意识和偏爱的那个存在。

傅元序，便是那些碎片的集合体。

在获取了越来越多能量后，这些碎片她们互相找到了对方，而后意识到了主体所处的危机。

因为拥有相同的记忆和一样的行事思维，所以，碎片们选择了傅元序这层身份。

一个存在于原本世界，不会被主系统发现，却又足以让云姣瞬间提高警惕的身份。

尽管进去世界的那一瞬间，她们被规则限制，失去了记忆，只记得关于傅元序的身份记忆。

但是，她们仍被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驱使，朝着云姣靠近。

而后，献祭自己，成就了一个完整的云姣。

“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输给了我，一个完整的我。其实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生出了自己意识，想要寻求自己的出路。可你选择了高高在上的掠夺，而我，在这一个个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路。”

漫天的白焰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彻底吞没。

云姣的声音幽远绵长。

“我见过了普通人可以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国，将一腔热血洒于疆场。也见过父母爱子之心为其计谋深远，哪怕牺牲自己也想换得子女平安喜乐。更见过即便相隔阴阳，依旧几十年念念不忘的感情。这些感情，你从未真正去见过，即便有着最精妙的算式，最快速的指令，可你算不出人心和感情。即便有了时峥的身体，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寄生在里面的冰冷的怪物。”

伴随着白焰灼烧上主系统最视若珍宝的芯片。

云姣淡淡道，“你永远成不了人，更成为不了神。”

主系统可以用精妙的算力控制住一个个世界，所永远无法模拟出真正拥有感情的人。

因为，它不懂感情，更不懂人。

伴随着一声巨响，装置坍塌。

数千个小世界化作光点，慢慢消散在空间中。

主系统消亡，这些世界终于挣脱了那层束缚。

用不了多长时间，它们便会恢复独立运转，成为曾经平静安乐的模样。

至于那些系统？

系统本无错，错的是怀揣恶念创造它的人，以及错误使用它的人。

云姣将系统一个个吸纳入体内。

她已经为它们想好了去处，接下来会一一安排好。

最后，便是时峥。

时峥的意识，已然随着主系统的消亡，一起消散在了白焰中。

不过，云姣伸出右手。

她的掌心，是一枚玉珏。

那是傅元序送给她的。

或者说，是另外的自己准备的。

那是一个可以在攻击之下保护意识的灵器。

如今，里头有着时峥的一抹意识。

云姣将这一抹意识放入了自己曾经的那个世界，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有一份因果关联在。

百年时光过后，这抹意识会重新蕴养茁壮起来。

那时，便是再相见之时。

至于自己？

云姣心念一动，出现在了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她身上怀揣数千个金手指小系统，其中数十个已经逐渐要生出了意识。

接下来，她会一一去往这些金手指系统影响过的世界，让那些系统用自己的能量，帮助那些世界一步步恢复正常。

它们犯下的错，即便有主系统的过错，但它们也沾染了因果。

只有还完因果，这些系统才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而自己，也可在一个个崭新的小世界里，见到许多关于情的不同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