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到这里已经彻底演变成无意义的争吵，陆之榭在对面骂人前挂了电话，从胸腔里吐出一口郁气。

一群傻.逼。

明明十几年都没怎么管过他，甚至在他发高烧烧的快要脱水的时候也只发来了一句轻飘飘的“那就快去医院”，根本没把他当儿子看待过，现在却想着让他去国外给他们养老，简直可笑。

看在他们给了他那么多钱让他过得还算舒心的份上，他以后会完成义务雇人给他们养老的，但让他亲自动手就算了，去国外也是不可能的。

他回到小吃店，他们已经吃完结好账了，杜嘉一看了他一眼，赶人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待会儿要去书店买教材，你还要跟着我们？”

“那就算了，我才不凑合。”

陆之榭嘴上说着，却忽而贴近她，低头啄吻了下她的唇角。

他眼角余光不动声色掠过沈熙，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带着点散漫，低低地缠上来，“你要敢跟谁勾三搭四，我就弄死你。”

杜嘉一摸了下发麻的耳朵，怪叫起来：“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从今天开始就叫你弄死男了。”

陆之榭：“……”

*

陆之榭一走，杜嘉一就勾搭上沈熙的脖子，长舒一口气，笑嘻嘻道：“哎呀刚才真刺激，差点就被发现了。”

沈熙把她的手扒下来，似笑非笑：“姑姑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你的侄子啊，我们不能这样。”

“……？”

杜嘉一盯着他看了会儿，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肆无忌惮地贴上了他，“侄子，最近侄媳管得严吗？今天正好有空，要不要跟姑姑去做点快活的事情？”

沈熙：“……”

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他呼了口气，话音淡淡：“你要去书店的话你自己去吧，恕我不奉陪。”

杜嘉一：“借口你听不出来吗？正常大学生去书店不是拍照打卡就是赶期末论文ddl，显然陆之榭这种人是不会去的。”

这么了解他吗？

沈熙声音更冷了：“那是你男朋友？把我当假想敌了吧，眼神和脑子都不太好使，你可以考虑换一个了。”

杜嘉一思考了下陆之榭在床上的表现，摇头：“暂时不行。”

她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刚才就一直若有若无缭绕着他的烦躁蓦地加重了些，沈熙闷声道：“随便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他转身便要走，杜嘉一拉住他的胳膊，她动作幅度大了些，腕上的铆钉手环重重摩擦过他的皮肤，竟是磨破了点皮。

热辣辣的疼痛侵袭了他，沈熙身体僵住，嘴唇颤抖了下，身体好似不受控制似的动弹不得。

他的反应太突兀了，饶是杜嘉一也发现了不对劲，掰过他的下巴查看，看到他泛起红晕的白净面皮时，顿了顿。

“你……”

“我没有！”沈熙提高了声线，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但绯红的脸蛋却让他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杜嘉一于是不再说话。

她抬头看他，褐眸很亮，心里漫漫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想。

他不会真成抖m了吧？？

妈耶，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这简直……太刺激了！！！

她心里涌上一阵恶趣味，假意愧疚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揉揉。”

没等沈熙反应过来，她已经捏起衣袖大力地在那片破皮的区域擦拭摩擦了起来。

伤口处的灼烧感触痛了沈熙的神经，他很快便陷入了昏头昏脑的混沌状态，起先挣扎了一番，最后颓然闭上眼睛，咬紧唇，脸边粉色的红晕愈发浓重。

他悲哀地发现，他能从疼痛中感知到快感。

无论他怎么逃避，怎么难以接受，这都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他在潜移默化之中对这种会带来疼痛的触碰有些上瘾了。

大脑似乎被锯成两半，一半是残存的理智，一半是原始的冲动，两厢撕扯争执之下，后者占了上风。

他喉间发出低低的喘息声，似是十分沉溺，杜嘉一觉得差不多了，假模假样地停下手，担忧道：“很痛吗，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那我不碰你了。”

她说着便松了手，温热的体温骤然撤开，一阵空虚和失落感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沈熙呢喃：“不要……”

“你说什么？”杜嘉一装作没听清。

他的意识还陷在泥淖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躁动的渴望让他的眼眸聚集起迷离的水雾，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红着眼瞪她，自暴自弃道：“我说不痛！你还可以再用力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杜嘉一一手掐住了他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划开了皮肤，鲜血几乎是立刻流了出来，沾到了她的指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