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回到东宫,门口跪了一片人,为首的正是东宫三人组:“恭迎殿下回宫。”
整个南靖皇宫已是奢华至极,东宫则是奢华中的奢华。太子小小年纪就要刻苦读书,学着做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维持大国风范的储君,这可把天子心疼坏了,这么多年一有好东西便往东宫送。
就说太子殿下睡的床榻,以南靖最好的紫檀木制成,采天地之灵气,取岁月之精华,做工精美,水火不侵。睡于其上,可安神定魄,静息凝神。
离家在外时,赵眠睡了无数张床,包括西夏皇帝给自己在地宫里准备的龙床,没有哪一张能及这张床的分毫。赵眠一躺上去,瞬间觉得自己这一年可吃了太多苦了。
这张床做得又宽又长,能睡得下三个成年男子。以前赵眠一个人睡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却忍不住想,若是魏枕风能和他一起睡,就能让魏枕风好好感受一下南靖和北渊的差距了。
感受完之后,魏枕风肯定自惭形秽,说不定就会在床上格外卖力,以作弥补。
赵眠不高兴地发现,他开始想魏枕风了,而这只是和魏枕风分开的第十天。
魏枕风此时应当已经回到了盛京,开始逐步向北渊禁军渗透了吧。
赵眠独自躺在床上,身体很累却没什么睡意。他起床披上外衣,来到书桌前,打开一本空白的折子,打算将自己这一年的经历以书面的形势写下呈给父亲。
路过的白榆见太子寝宫亮着灯,上前敲了敲门,得到答允后走了进去。“殿下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赵眠一手执笔,垂眸道:“写点东西。”
白榆走到赵眠身边,又给他披了件狐裘,余光扫见太子殿下的笔墨——是两个端端正正的“正”字。
这是何意?
白榆没有多问,笑道:“殿下是不是在外面住久了,反而不习惯咱们东宫了?”
“没有。”赵眠合上奏本,“孤只是在想,魏枕风现在在做什么。”
白榆不免暗叹,殿下还是年轻,情窦初开以为自己能控制好相思之苦,不曾想到相思一事,向来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殿下若是想小王爷了,不如写封信给他?”
赵眠微微一怔:“写信?”
“对。”白榆道,“快马加鞭送去盛京的话,殿下很快就能收到小王爷的回信了。”
这倒是个主意。三月见一次面,但信可以每月都写。
只是……
“那他为何不给孤写信?”赵眠语气傲慢,“孤要他先写。”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太他妈想你了,狗东西还挺难忘,但是孤就是不找你,老子要赢(bushi
第65章
南靖的早朝每五日一次,赵栖近几月一直在坚持上朝,只是在龙椅前挂上了一层帷幔。如今太子归朝,帷幔被宫人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放在龙椅旁的太师椅,坐于其上可俯瞰群臣,代行天子之权。
这便是太子殿下的专座。
赵眠虽然自小跟着丞相学习坐朝理政之道,但正儿八经地监国还是头一回。
早朝前,白榆,周怀让和沈不辞看着太子殿下换上新制的衮龙袍。黄袍上绣龙盘旋,不像太子殿下的私服那般华丽复杂,更多的是象征权力的尊贵庄重,望之而生畏,叫人根本不敢去欣赏他过人的容貌。
白榆替赵眠戴上太子冕旒,赵眠配合地俯身低头。白榆感慨道:“殿下离宫一年,气势似乎更足了呢。”
“真的真的。”周怀让连声附和,“殿下比一年前看起来还要成熟稳重。”
这是当然,他这一年的路也不是白走的。
赵眠淡道:“少拍马屁。”
周怀让道:“臣是真心的!”
赵眠不置可否地转向沈不辞,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似乎在说“轮到你了”。
沈不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到白榆朝自己使的眼色,才意识到殿下可能是没被夸够,立即道:“殿下之仪态,无人可及。”
赵眠知道自己相貌不俗,但他看自己看得太多了,经常拿不准自己的好看究竟到了哪种程度。“无人可及”四字都被沈不辞说出来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好看。
可惜他这么好看,魏枕风却看不到。
赵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定决心,魏枕风若不写信来,他以后再不穿好看的衣服给魏枕风看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方锦盒:“殿下,北渊的恒亲王府送来了一样东西,请您过目。”
太子殿下满意地扬起了唇角。
赵眠用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何物。”
白榆打开锦盒,惊喜道:“殿下,是一对红翡耳饰。”
“没有信吗?”
“没有呢。”
赵眠矜持道:“耳饰而已,东宫还少么,也值得你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