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腰有多酸,腿有多软,某处有多不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不怪魏枕风,要怪就怪风月之事太舒服,他和魏枕风又憋了太久,一口气吃得太撑,把身体都要吃坏了,然后还被父亲抓了个正着。
父亲好像很生气,父皇又不在,怎么办。
面对萧相时,赵眠虽然不至于像旁人一样望而生畏,但也不会像面对父皇那般轻松惬意。他露出一个笑容,搬出父皇救场:“可能是因为北渊的东西太难吃了?父皇不是也这么觉得么。”
萧世卿面色稍霁,意有所指道:“那以后便不要再来北渊。”
一旁的魏枕风:“。”
赵眠察觉到父亲的心情好转了一些,暗暗松了一口气,问:“父亲什么时候到的?”
萧世卿道:“昨夜。”
赵眠面色一僵:“那您是等了我一晚上?”
他和魏枕风翻云覆雨的时候,父亲已经到了?
萧世卿无所可否:“太子先去用早膳罢。”
赵眠瞥了眼魏枕风,见魏枕风还被扶资用刀架着,欲言又止:“是,父亲。”
赵眠艰难地走了两步,脚下忽然一软,险些在众人面前失态。
萧世卿一把扶住了他,问:“怎么了?”
魏枕风下意识地想去到赵眠身边,肩上的刀却不允许他这么做。扶资淡道:“刀剑无眼,王爷还是别乱动为好。”
赵眠不想对父亲说谎,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萧世卿神色猛地一沉,深不见底的眼眸绽出锋利的寒芒,落在魏枕风脸上时,仿佛要飞出刀子一般。
魏枕风心虚得要命。他和周怀让等人不同,他对萧相的敬畏不是因为萧相是南靖丞相,也不是因为他权势滔天更甚千军万马,只是因为他是赵眠的父亲。
是他把萧相的宝贝儿子折腾成这样的,他还不后悔。
魏枕风再如何心虚,言辞间都不失礼数:“萧相若不嫌弃,晚辈愿侍奉于殿下左右。”
“侍奉”二字从北渊亲王口中说出,已是极大的示弱,然而萧相却丝毫不领情。
“不必。”萧世卿道,“扶资,请王爷喝茶。”
扶资道了声“是”,将刀收入刀鞘中:“王爷,请吧。”
魏枕风并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赵眠。他看向赵眠,用眼神询问:我该走吗?
赵眠用眼神回答:走,这里交给我。
魏枕风无奈:好吧,那你万事小心。
赵眠无语:这是我爹,我小心个屁。
萧世卿冷眼旁观小年轻们的互动,直至魏枕风收回目光,笑道:“萧相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王爷从眼前消失后,萧相明显“平易近人”了一些,沈不辞大胆走上前,道:“丞相,属下背殿下回去歇息。”
萧世卿看着长子强撑仪态的模样,道:“我来罢。”
赵眠蓦地睁大眼睛:“父亲……?”
萧世卿淡道:“许久未背你了。”
是很久了,从他懂事后,父亲就没有再背过他。
可是,因为和魏枕风上床导致双腿发软走不了路要父亲背他回去之类的事情,未免太羞耻了一些。
赵眠低声道:“不用了父亲,孩儿可以自己走回去。”
萧世卿问:“真的不用?”
赵眠摇了摇头。
萧世卿没有勉强,只命沈不辞和白榆看顾好太子殿下。
父子二人一道用了早膳。赵眠还惦记着被扶资请去喝茶的魏枕风,试探道:“父亲,北恒王他……”
“先去补眠。”萧世卿对类似的事情经验颇丰,他知道太子现下最需要的是休息,“其他事,等你睡醒了再说。”
赵眠只好让魏枕风自求多福了。
被操劳了一夜的太子殿下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屋内已经点起了灯。
赵眠这一觉睡了足足五个时辰,身体上的不适缓解了不少,神思也恢复了清明,就是肚子有点饿。
不远处的书桌后,萧世卿正坐于灯下,执笔写着什么。不知是不是灯光暖黄的缘故,他的面容好像比平时温和了一些。
赵眠唤道:“父亲。”
萧世卿停笔看来:“醒了?”
赵眠点点头,坐起身道:“您在写什么。”
“家书。”萧世卿唤来随从,命其准备些太子喜爱的吃食。
说到家书,赵眠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远在南靖的父皇:“今日是上元佳节,父皇和弟弟不知会不会像往年一样在太瀛湖中放满花灯。”
“会。”萧世卿想到一事,“稍等,我有一物给你。”
萧世卿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中竟拿着一盏花灯:“此花灯乃我路过盛京时所见,你应当会喜欢。”
这花灯做成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龙,威风凛凛,其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