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

他的阿澄呢？

他扒着手中一个摸起来像是栏杆一样的东西，努力的想要直起上半身。

肩膀处却被一只手微微用力又按回了床上。

“这就要起来，看来是休息好了？”

女孩清甜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弄，但却让他一颗躁动的心安定了下来。

“阿澄。”

他干裂的唇瓣蠕动，喑哑的吐出这两个字。

“嗯。”

“阿澄。”

“我在。”

“阿澄。”

“在这儿。”

“阿澄……”

水洺眼角蓦地渗出两行泪来，颤抖着双手摸索着扑到了北澄怀里。

双臂紧紧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下颌抵在她颈窝，微凉的鼻尖不停地在她颈间蹭着。

嘴里一声声不停地叫着北澄的名字，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嗯，我在这里。”

北澄刻意放缓了声音，语调轻柔，抱着如同幼兽一般的水洺，在他不停颤抖的背脊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她甜美可爱的脸上，却露出了猎物上钩后狡黠的笑容。

打破一个人原本对这个世界的期待、观念。

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毁掉他曾经坚守着的信仰、信念。

让他的手上沾满自己同类的鲜血和罪孽。

让他认为自己是肮脏的、有罪的，是世界上最最卑贱的存在，再一点点强化这个观念。

直到最后。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就可以让他所有的自我认知全部碎裂，打破他内心深处最最隐隐的一道防线。

这时。

只要再给予他一点点的，哪怕只是微弱火星般的施舍，就可以永永远远的住在他心里。

他会成为你最最忠诚、只会依恋你一个人的仆人。

“阿澄……我会乖乖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澄……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赶我走……”

“阿澄……我好脏啊……”

北澄吻住他的额头、脖颈，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啃食，牢牢禁锢着他。

“不要违背我的命令，记住了，只要你听话，就会是我最‘爱’的鸾公子。’”

“爱”字她咬的极重，带着玩味的笑音。

“嗯。”

水洺躬身，近乎虔诚的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指尖、脚面。

…………

………………

昨天的事过去之后，夏绾绾和年摇算是废了，两人丹田全部被废，筋脉寸断。

夏绾绾断了两条腿和一个胳膊，年摇则直接被北澄作成了人彘。

兰梓被她强制性喂了丹药，一身修为老老实实被压制着。

而剩下的几个金丹期小弟子压根构不成威胁，连蹦跶一下都不敢。

整个长风门的这支小队除了外出的柳无意还没回来，已经全部被北澄控制了起来。

“嘶……呜呜呜你轻点！”

玄祁在帐篷外给嘻嘻拆了身上一圈圈缠着的绷带换药，嘻嘻疼的呲牙列嘴的，小梓看不下去了，拿了一堆糖堆在了嘻嘻面前。

“呜呜呜还是小梓对我好，”，它小爪子抱起一块糖就嗷呜咬了一大口，同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玄祁一眼，“我一定要告诉大橙子你公报私仇！”

这一句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威胁，反而惹得玄祁戳了戳它小脑袋，“好啊，那姐姐肯定会向着我呢！”

“才不会！我可是大橙子的心肝小宝贝，所有人的团宠！”

见玄祁刚刚把重新包好的绷带打了个结，嘻嘻耍赖般的在他手心里打了个滚。

“好好你才是团宠！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动在把伤口撕裂了！”

玄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制止了它的“自残”行为。

昨天之后他才从北澄嘴里知道，当初她为了快速提高实力只身闯入危险林立的万兽谷，是嘻嘻把她救了。

更何况四五年下来，对于北澄，嘻嘻早就已经不仅仅只是救命恩人和魔宠了，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唯一的家人。

“哎、哎、哎，等等！这位姑娘，你怎么还硬闯我姐姐的帐篷呢！你们长风门的人都这么不懂礼数的吗？”

“我倒是知礼数的，但是小公子不如先告诉我兰梓长老还是有我师弟师妹们在哪儿？”

柳无意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眼神却是锐利如刀。

“开玩笑，你们长风门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在哪里，那不成我还时刻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好啊，小公子若是不知道，那便让我进去，我向你姐姐当面问个清楚！”

“我姐姐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让开！”，柳无意手心隐隐有红光闪现。

“不让！”，玄祁抱着臂，手中灵力幻化出来的长枪“噌”地落在了地上！

两人僵持在一起，竟是谁都不肯让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