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再不出力,数字帮还将继续猖獗。
很快,陈伊容就把信送到陈援朝那里。没多久,萧家的追随者就开始成为他们这派的力量。陈援朝回信说,这次也许能够彻底把大领导救出来。陈伊容听了非常高兴。
回去后,陈伊容就和靳于肖商量怎么写这举报信才能一鸣惊人。这事太大,一定要捅到最大那个人面前。陈伊容准备以一名下乡知青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写出来,这样更有说服力。
信中,她首先肯定了知识青年下乡的必要性,又点明自己作为干部子女,也以身作责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拉关系,走后门,积极下乡插队。
接着,把自己下乡这两年多的所见所闻,一点一点写出来。
首先是从口粮方面写起,附近几个生产大队,分给知青们的口粮年年不够吃,每一个年头里都要有半年或更多一些要跑回家吃黑市粮过日子。在最好的年景里,一年早晚两季总共能分到杂稻谷两百来斤,外加两三百斤鲜地瓜和十斤左右的小麦,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粮了。那两百来斤的湿杂稻谷,经晒干扬净后,只能有一百多斤,这么少的口粮要知青们在重体力劳动中细水长流地过日子,无论如何是无法办到的。况且他们在年幼力壮时候,更是会吃没的。
接着又从收入方面说起。附近村子,有的知青终年参加农业劳动,不但口粮不够吃,而且从来不见分红,没有一分钱的劳动收入。下饭的菜吃光了没有钱再买。衣裤在劳动中磨破了,也没有钱去添制新的。病倒了,连个请医生看病的钱都没有。其他如日常生活需用的开销,更是没钱支付。从一九七零年起直迄于今,他们在山区务农以来,他们这些知青们生活中的一切花费都得依靠家里支持,他们风里来,雨里去辛勤种地,头发长了,连个理发的钱都挣不到。
再接着就从住房说起,她住的生产大队还算比较好的,有茅草屋遮顶,虽然漏雨透风,可好歹也是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家。可是,隔避的陈家村,他们那些知青从上山下乡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一直没有房子住宿,一直是借住当地贫下中农的房子。目前,房东正准备给自己的孩子办喜事,早已露出口音,要借房住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另找住所。在这里,不仅生活上困难成问题,而且连个歇息的地方也成问题。
最后说到安全问题,她听到许多知青们受到基层干部们的欺负。吊打,淫辱,辱骂,强·奸,鞭打等等手段层出不穷,许多知青不堪受辱,有的自杀,有的跳河,有的上吊,有的被活活打死,同伴们一个接一个死去,她现在惶惶不可终日,每日都睡不着觉,就怕哪一天自己也被人害了。希望国家能尽快给予应有的合理解决。
信写好之后,陈伊容就交给宋向军,让他帮忙寄出去。
宋向军拿着信往回走,突然眼前有人拦住了他,他抬头一看居然是靳于肖。靳于肖皱紧眉头,用下巴点了一下他手里拿的信封,淡淡地问,“你知道这封信上写什么吗?”
宋向军当然知道,这封信上面的落款,他说出来,相信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不认识。
靳于肖点头,既然知道就好,这样不用他再浪费口舌了。
昨天晚上,靳于肖和陈伊容关于这封信反复修改了好几遍才定稿。
本来,靳于肖是想把这事落到他名上,可是陈伊容却拦住了他。
靳于肖的身份太敏感,如果署名是他,说不定调查权会落到靳家头上。她不允许这事有任何差池,所以没同意。
可,靳于肖却知道这事有多凶险。
一旦,那些人知道这封信是陈伊容写的,将来,她就会有无数个敌人。
他不想她出事,说他自私也罢,他就是不想她死。既然,不能以他的名义来写这封信,那就让宋向军来。他们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而且,宋向军不是喜欢陈伊容吗?他不是陈伊容的对象吗?为什么这种关键时刻,他还要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呢?
宋向军虽然知道这信是写给M主*席的,可他根本猜不到这后面的凶险。
靳于肖见他不明白,直接了当说出来,“这封信一旦递上去,那陈伊容的名字就会传遍大江南北。将来,她既会是知青们的英雄,也会是数字帮的敌人,那些人的枪口就会对准她。你还不明白吗?”
宋向军越听心越凉,这是一封把人架在火上烤的信。
他皱紧眉头,狠狠攥着手里的信,双目凝重,声音微凛道,“这事你知我知即可。”
靳于肖见他似是下定决心,心中也不禁对他产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