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复夏仔细看那书上的文字,倒是看不出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乔松公爵的自画像。
她在网上看过乔松公爵的图片,和项目组那个副组长,除了头发和胡子,其他方面完全一模一样。
但此刻看到这等身的自画像,直接看到本人一般的冲击力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她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如此明白地意识到,这里一切都是虚假的,就像行走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细思极恐,莫名地后背发凉。
边上游客传来感叹:“这话画得真好,就跟一比一打印出来的一样吗,尤其那眼睛,好活啊!”
林复夏抬头看画像的眼睛,很快移开了目光。
确实很活,活得让人有些不适,他明明在画里,却好像一个站在画外的人,在戏谑地看画里发生的一切。
林复夏不动声色地从画前走开。
抬起头,看到顶上有一个摄像头。
这个小镇里,处处都有摄像头。
林复夏有一种强烈地,被人监视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知道帝国主脑通过摄像头,收集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时的那种感觉还不一样,这种感觉更直接,更难受,更不适。
她不由想到一个可能,世界A那边,是可以直接通过这些摄像头,看到新泽小镇的情况的。
项目组大概率不会这么做,他们没有必要浪费精力,观察这么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里发生的事,但如果乔松本人想看看“后人”如何怀念敬仰他,所以故意留了这么一个后门呢?
作为一个副组长,他是有能力这么做的。
外面一天,这里一年,也就是说,他可以每天看一次纪念他的盛典。
林复夏低下头,面无表情地从摄像头下走开,来到故居外面,站在阳光下,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她的伪装很厚,应该没什么问题。
随即她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左边一个真实世界,时时刻刻监视着,右边一个真实世界还乱套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也无路,退也无路,她就被夹在这中间,无能为力。
要不干脆公开移民的事算了,让大家一起着急,一起想办法。
她在门口站得久了点,阿福就站在她身边,忽然低声说:“主人。”
林复夏抬头,怎么了?
然后她就看到迎面走来几个人,走在中间的那个,不是文疯子又是哪个?
哪怕他也是伪装过的样子,戴着个很傻帽的大墨镜,但那种人五人六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那走路的姿势也是改变不了的。
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那嘴角抿着的样子,显示出他的心情不大好。
“什么世界的真相,根本什么都没有!该死的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进去后给我好好看,哪里不合理有问题的,通通找出来!”
林复夏看着这群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故居,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一个大致能够试探出,摄像头背后到底通往哪里的主意。
文刈带着人在故居里走来走去,一副找犯人的架势盯着里面展示的东西,把其他游客弄得都有点犯怵,离他们远远的。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觉得口袋里多了什么东西。
他出来一看,看清上面的字,脸色一变,拿给一边板着脸站着监工的文刈。
“先生,我的口袋里不知道被谁放进来这张纸条。”
文刈眯眼,他带来的可都是心腹,都是顶级保镖,居然被人把纸条塞进了口袋里都没发现?
不过想想林复夏曾经把他的人全部打趴下的赫赫战绩……好吧,这是那个女人能做到的事情。
他立即四下扫视,但根本找不到林复夏,疑似的都没见到。
“装神弄鬼!”
文刈冷哼着,手却很诚实地展开纸条看。
上面只有一行字:想知道**的真相吗,对着公爵的画像,用最恶毒、最让男人无法忍受的话语骂他。
文刈瞳孔一缩。
这两个**是什么意思?是想写世界的真相,但把世界这两个字抹去了吗?
为什么,在顾忌什么所以不敢直接写出来?
他看向自己的心腹们,压低声音:“你们谁擅长骂人?”
心腹们:???
他们面面相觑,怎么突然问这个?
但让他们打人,他们都很擅长,但骂人……
想一想就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文刈拧眉嫌弃,一群没用的东西。
接着他看到了其他游客,计上心来。
骂人而已,他不会骂,但这么多游客,还能找不到几个会骂的吗?
于是很快,几个大爷大妈以及一对小情侣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