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点头,感慨。
“我可真是慈悲心肠,只用木头收拾他们,让他们受点皮肉苦,这要是换成高温淬火处理的钢叉,再涂点药,戳一下人就没命了。”
“族奶奶你真好。”摇摇被感动了,族奶奶真是大好人啊。
李家村的人那么过分,她还想着留活口呢。
“......”不离保留了看法。
她这慈悲心肠,也是局限于条件有限。
但凡村里有钢叉,她怎么可能不用?
“不离啊,山上有没有那种‘以备不时之需’的植物?”卿卿问。
不离心里好笑,看,他猜对了吧。
卿卿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家村那些傻狍子也算是捡了条命了,这是趁着卿卿羽翼未丰打过来,还能捡条命。
等卿卿这把家底置办起来,再有不长眼睛的跑过来,可就不是断胳膊断腿那么简单了。
“类似见血封喉那种植物我暂时没在狼山见过,但山这么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探索过。”
不离这话翻译过来就是,给他点时间,山上有没有,他都能搞点过来。
卿卿满意,很好。
“通知下去,让各家把叉子都准备好,尖儿不锋利的,都拿刀削尖了。”
卿卿抚摸着叉子,说得风轻云淡。
二毛打了个寒颤。
此时的族奶奶已经不是那个笑呵呵给大家分馒头的和蔼长辈了,谈笑间,杀意扑面而来。
卿卿放下叉子,接过不离递过来的长刀。
这把刀是全村唯一一把长刀,不离把刀磨的锃亮。
木墩子上,一只捆好的鸡正跟卿卿大眼瞪小眼,时不时还要用尖喙隔空啄几下。
挑衅的样子,像极了二婶子和有财娘。
卿卿伸手呼噜着鸡毛,被捆着的鸡转头就是一叨,不知好歹的样子,也像极了二婶子之流屡次挑衅的样子。
二毛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晚上不会那么顺利,村里的女人们,真的会参加战斗吗,别人不说,二婶子这会应该已经在卷铺盖准备跑路吧?
“宗族制赋予了族长很大的权利,恶人为尊长族长致死免抵,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卿卿说完,给不离一个眼神。
接下来的画面,不离这个重度晕血症就不适合看了。
不离识相地转身,脑子里浮现出好几道菜谱:油麻鸡、叫花鸡
“什么意思——啊!”二毛瞳孔骤然变大,吓到了。
卿卿手起刀落,大刀将活鸡一分为二,温热的鸡血喷在二毛脸上,给孩子吓麻了。
“去,连刀带鸡,给我戳在村口的村碑前,传消息的时候告诉所有人,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宗族制赋予族长很大的权利,甚至大到可以剥夺族人的生命。
这一刀下去,不仅劈碎了鸡,也劈碎了一些人想要逃避的心。
这两祖宗狠起来,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可惜了鸡,鸡血都没放干净,不能清炖了。”不离叹息。
卿卿拎着一桶水将木墩冲洗干净。
“其实,我也挺打怵的。”
他挑眉。
卿卿沉默,好半天才闷闷地说。
“我是真的打怵。”
她真的很抵触剥夺别人的生命,但村子的建设,容不得半个活着的逃兵。
真出了叛徒,她就是再打怵,手里的刀也不会迟疑。
放过一个逃兵,以后全村都是逃兵,大家都得死。
“活劈只鸡,总比活劈人强,能跟着你这样的领导,也是她们的福气。”不离是懂如何安慰她的,“等晚上打完了,把鸡拎回去,血没放干净烤着吃,一样好吃。”
这鸡搁在村口,威慑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到了集合时间,摇摇使出吃奶的劲儿敲鼓。
咚咚的鼓声直击心灵,全村所有人都到了,年迈动不了的,也被抬了过来。
二婶子和有财娘也在,俩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头都不敢抬。
那只戳在村碑前的死鸡,胜过千言万语。
此时天刚近黄昏,风吹过来,那些还没被收割的高粱穗沉甸甸地摇,一眼看过去像是举着红呼呼的火把。
不离抓起一把高粱穗掂了掂,通过重量判断,今年的收成的确不咋地,但好在他夜观天象,这几天都没有雨,对秋收来说也算是好消息。
村里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族长身上,见他信步闲庭,还抓着高粱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别人不知道族长干嘛,卿卿却是知道,这是沉浸式种田了。
清清嗓子提醒他该干活了。
不离正琢磨着明年如何给高粱增产,被她这一嗓子唤了回来,有点委屈地看她一眼。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她来做就行呗,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琢磨种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