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快请坐。”早有有颜色的侍卫搬来椅子，楚云亲自扶着李阁老坐下。

“阁老对我有恩，我能帮到的您几口就是了。”

寒暄毕，楚云也不再兜圈子，直入正题。

跟京都这群老狐狸打太极太浪费时间精力，他还有要事要做。

“哈哈，老朽就喜欢你这痛快劲儿。”李阁老抚着胡须，混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光亮，“不过，老朽确实有一事相求。”

“阁老请讲。”楚云坐直身子，静静等待李阁老的下文。

“楚云啊，你也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你府内无人操持，老朽看着也是心疼。这样吧，老朽有一孙女，年方二八。也学过些琴棋书画，若你不嫌弃，就让她时候左右，当个粗使丫头也好。”

“李阁老。”楚云神色不变，正色道，“我已近而立之年，自拙荆亡故后，已立誓不娶，恐怕要辜负您老盛情。我只想多替陛下分忧，无心再念及个人私事。”

李阁老没有半分不悦，脸上皱纹又深了一些：

“摄政王勤勉，自应该多替陛下分忧。只是，恕老朽多嘴。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摄政王，您不妨再考虑考虑。”

“李阁老说的是，楚云自会好好考虑。”一时间陷入僵局。

目的达到，两人又闲谈一会儿，李阁老就以身子受不得风为由，先离开了。

“王爷，这李阁老三番五次寻您，真够执着。”见四周又恢复了安静，楚一借着添茶的空走过来，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意料之中。”楚云慢悠悠喝一口茶，“李家这些年欲发走下坡路，李阁老着急，也是应该的。”

“哼，不过仗着当年一点恩惠，就想挟恩图报。”楚一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一晃也这么多年了。我记得刚到京都，南一不过也才这么高。”楚云笑着比划了一下。

“王爷，您这样把自己说老了。”楚一笑着岔开话题，他知道，王爷又想起王妃了。

“不说这些了。”楚云挥挥手，像要把回忆一同挥洒，他分神朝着赛场看去，看着那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对了，南一去哪里了？”

“嗯…确实有一场比赛没有见到南王了。听段家公子说，好像往南边去了。”楚一有些不太确定，挠挠脑袋。

楚云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声音也失了温度：“还有顾君闻呢？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楚一这才想起来正事，附耳小声汇报：“探子来报，顾少将军也往南边去了，不过要更早一些。这两日，他与南王走的很近。”

“让人去找一找，出了什么事陛下那里没有办法交待。另外，”楚云招招手，楚一心领神会，凑近楚云，“让探子查一查，当时顾君闻在何处？”

“您是怀疑？”

“顾君闻今日就是骑枣红马来的。”楚云又喝了一口茶，神色越发狠厉。

“是，属下亲自去查。”楚一一抱拳，领命而去。

此时暗室中

顾君闻正无聊地翻着一卷卷密轴，她用手掩着鼻子，想要隔绝浓厚的霉腐气，但还是被呛得时不时咳两声：“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顾少将军，知足吧。这可是皇家机密，允许你这个臣子的翻阅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林霖替叶南一举着火把，闻言冲顾君闻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顾君闻一把撂下卷轴，往石壁上一靠，见叶南一没有反应，大着胆子反驳回去：

“你还别说，皇家那些破事我还不想知道呢。知道又怎么样？都成为了历史，改不了，涂不掉。”

“你！”林霖气得跺脚。

“好了，闭嘴！”叶南一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瞬间像被按了静音键，安静下来。

无视四周充满火药味的气氛，叶南一仍就着火把的微光仔细翻阅找着。

“崇武二十三年春，西南瘟疫。先太子亲赴西南，归后数月而薨，阖府无一生还。

二十三年夏，乔家谋反，乔家家主畏罪焚其家族，而后自缢而亡。

二十三年冬，帝崩于寝殿…”

顾君闻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去，读出声：“不是，王爷，这也太巧了，其中必有蹊跷。”

“你怎么知道？”叶南一的目光中满是怀疑，盯得顾君闻全身下意识一哆嗦。

“猜的，我猜的，画本里都是这样写的。”顾君闻赶紧举手做投降状，她是怕了这个我叶南一了。

“幼稚。”叶南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那您老倒是把卷轴放下啊。顾君闻瞥着叶南一的动作，讽刺地勾勾唇角。

口是心非。

“你说什么？”

“没，没有。王爷您继续。”顾君闻老实了，乖乖站在一旁充当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