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愿意叫我做什么都好。”

“嗯嗯——”

“还有，我不是军中的士兵，我是北疆军的将军，奉命坚守在这里。”

虞清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不管是梅家人还是老师，都对睿泽极其熟悉。

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太低。

“北疆军，你说的舅舅不会是俞将军吧？”

“嗯，舅舅是带我行军打仗的人，等以后回了京城，我带你去见舅舅，他一定很高兴。”

虞清笑了起来，问道：“那舅舅喜欢什么？我可要提前准备着。”

睿泽想了想，“他喜欢吃甜食算不算？”

“啊？”虞清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睿泽，自己从祝老那里听到的信息，俞将军应该是威武雄壮还深谋远虑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爱好啊！

睿泽笑了起来，点了一下虞清的鼻头，她惊讶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不过，这是舅舅的秘密，别人不知道。你知道我刚到军营的时候，包裹里都是什么吗？”

“不会都是糖吧？”

睿泽笑了起来，“嗯。出发前，舅舅的信不要钱一眼传给我，让我务必全部带上糖，等我到了军营还因为这件事被人笑了很久，大家都觉得我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背地里都叫我小屁孩。”

虞清笑着停了下来，认真地观察着睿泽的眉眼，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那真的只是个笑话。

可虞清心疼了。

“你刚到军营的时候不好过吧？他们欺负你了？”

睿泽笑了起来，有人心疼的感觉真好。

“算不得欺负，就是看我不顺眼，他们都是嘴硬心软的军爷，后来也帮过我很多次，有帮我挡过刀的，有把我从死人堆里扛出来的。没有他们我早死几百遍了。”

虞清想起睿泽身上的疤痕，鼻子都酸了。要是自己那天真的把他留在野外，他是不是就...

而刀剑无眼，同样的情况，他已经经历过很多很多次了？

虞清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有没有后悔？”

睿泽好笑地掐了一下虞清的鼻子，“真是个小哭包，昨天和今天都哭多少次了？”

虞清拉开睿泽的手，“我这是心疼你好不好！”

“好，好，好。”睿泽抱紧她，牢牢地锁在怀里，“后悔是一点都没有的，与其在那后院之中看那些脏事，我更喜欢这里辽阔的天空，就算代价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而且，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的心愿，更是我娘的心愿，能到这里来，是我从小的愿望。”

“我还没有听你说过你娘呢，她喜欢什么？”

“她已经离开我很多很多年了，大约在我5岁那年吧。冬天很冷，四处都是雪白雪白的，唯独那年的梅花开得特别红艳，像血一样。”

睿泽的声音里带上无尽的怀念。

虞清忍不住抱紧了他几分。

5岁？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失去了庇护。

这才是他恨不得逃离家的原因吧？

他一定独自面对了不少家宅阴私。

祝老嘴里那个不争不抢的睿泽是不是因为不能抢？不能争？

甚至他都不敢展露自己的天赋？

可睿泽并没有发现虞清已经想到了别的地方，继续说起自己的母亲。

“她曾经也是个威名赫赫的女将，只要再多给她几年，就几年！她或许就能成为北疆军第一位女将军，甚至所有人都知道，就连舅舅都比不上我娘的天赋。北蛮人直至今天都对她记忆犹新。我初到军营后的第二年，不知道是谁把我是她儿子的事情传了出去，那是北蛮人进攻最为厉害的几年，他们几乎是拼尽全力想要绞杀我，身上的伤大多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们怕了！他们怕你娘！更怕你会像你娘一样！”

虞清眼里除了心疼，还有止不住的骄傲。

睿泽都看懂了，心里熨帖又欣慰，她心疼自己也明白自己。

“那是我最累的几年，也是我成长最快的几年。”

虞清松开抱着他的手，伸到了他头顶，轻轻拍了拍，“超棒！超牛！超强！你娘在天上一定以你为荣！”

“嗯，谢谢你，阿清。”

睿泽凑近虞清，头慢慢低了下来。

虞清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睿泽的目光里，手慢慢滑落，双手环在睿泽颈后，用力的握在了一起，紧张又期待的看着睿泽。

好近。

睿泽的呼吸已经撒在了虞清脸上。

更近了。

睿泽脸上的小绒毛虞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快到了！

虞清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憋住了气，静静地等待着那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耳边只有他的呼吸声。

“思叶啊！去叫他们可以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