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娘见陆悠悠不说话，询问出声。

陆悠悠尴尬的笑了笑：“大婶，我对顾清洐只是认识，我们并不熟悉。但是我们是一个村的，我可以帮你多打听，你看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赶着回去了，要不明日你再来，我们慢慢聊，如何？”

大娘看着陆悠悠，终究点了点头：“好。”

第四十四章 书中女二

“呜呜呜……”

陆悠悠从城里回来，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但离家越来越近，哭泣声却越来越明显，她的心瞬间一紧，难不成是顾清澜在哭？

陆悠悠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是跑着到家，她直接推开了院子的门，神色焦急：“顾清澜！”

顾清澜看着突然进来的陆悠悠，晃动着小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道：“我在这儿。”

陆悠悠摸了摸走到她身边的顾清澜的头，见他无事，一颗心安定了下来，她看向哭泣声传来的方向……是阿牛。

“他怎么在这儿？”

“是大叔把他送过来的，大叔说他应该更早些将他送过来。”顾清澜道。

陆悠悠眸光一闪，听着阿牛的哭泣声，心里有些烦躁：“你若舍不得你爹娘你就回去吧。”

阿牛抬头望着陆悠悠，哭泣声更大。

陆悠悠皱眉，声音中带上了斥责：“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哭哭啼啼做什么？”

阿牛看着陆悠悠，哭泣声小了些，但是依旧在抽噎。

顾清澜扯了扯陆悠悠的衣袖，见她看着他，他才道：“也不怪他哭，他毕竟是个孩子。”

说的好像他自己不是孩子，陆悠悠看着装作大人的顾清澜，一时无语。

“村长要将李大婶沉河，李大叔一直对着村长磕头，他的头都磕破了。但是还是没有成效，他就把阿牛送过来了，说是李大婶胆子不大，怕她害怕。他又是当家的，无论如何都是要陪着李大婶的。”顾清澜道。

陆悠悠心下一沉，眸色复杂的看着顾清澜：“你哥呢？”

“你走后我哥就走了，但是他不准我跟着。我其实不太理解阿牛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你也被沉河过，沉河之后人也变得更好了，李大婶他们说不定也会变得更好，这是好事啊。”顾清澜道。

陆悠悠张了张口，有些话她要怎么跟顾清澜说呢？沉河不会让人变得更好，真正的陆悠悠在被沉河的时候已经死了：“你跟阿牛在家，我过去看看。”

陆悠悠行走的步伐很快，她心里也觉得李大婶应该受处罚。但是一想到古代动不动就沉河，加之大叔还要陪着，她只觉得这个惩罚太重了些。

“村长……李大婶被沉河就算了，她伤了人还忘恩负义，也算是死有余辜，但大叔是无辜的啊。”大虎劝道。

“我没有说让大叔沉河，是他自己一定要跟着，这能怪谁？”村长看着寂静的河水，抬手示意。

担架上，李大婶的嘴被堵住了，双手和双脚被捆牢在担架上，惨白的脸上全是无助恐慌，只一个劲儿的流泪。

村长抬手示意，两个大汉将李大婶抬了起来。

大叔扑了过去，看着村长恳求道：“求求你了村长，能不能换个惩罚，阿牛还小，不能没有娘啊。”

“阿牛已经签了卖身契，也不算是你们的儿子。”村长开口，话语中不带温度：“你也不要认为是因为李大婶伤害了我的女儿，我才非要如此做，我们桃林村一直都有规矩。但凡有人要伤害同村之人且有了证据，就要沉河，当时陆悠悠也是被沉河过。”

李大叔摇头，话语颤抖：“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陆悠悠的运气，还能活下来。”

“这就与我无关了。”村长收回了视线：“你们还楞着做什么？赶紧的！”

两个大汉点头，抬着李大婶，朝河边走去。

陆悠悠赶到的时候，抬着李大婶的汉子们已经下水了，大叔也跟着他们下了水，她张口，想要喊出声。但是她的手臂被人拉住了，看着拉着她跟她摇头的薛城，她甩开了他的手，朝着村长走了过去。她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犯了错，应该被惩罚，但是绝对不能动不动就被沉河！

“村长，张可心没有死，现在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叔他们两个人死，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陆悠悠人还没有到，话语就说出了口。

村长看向陆悠悠，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陆悠悠，我感念你救了可心，但是村有村规。”

“村规也不能大过国法，我听说过杀人偿命。但那是以命抵命，这张可心不还没死吗？”陆悠悠直直的看着村长道。

“没死也是险象环生，怎么，陆悠悠……你就想要开始做好人了？你可别忘了，李大婶对你可不算是好。”村长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