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番外(60)
“我哥带我出来跑步。”赵景泽提起这个事情就生气,瘪了下嘴,“结果他刚不知道看见谁,他就冲过去和别人聊天了,我都找不到他。”
南淮意被逗得笑了一下,“那你快回去吧,蹲在这底下做什么?冻感冒了怎么办?”
赵景泽很为难地摇了下头,“我还是再等等他吧……我们俩个一起出来的,我要是一个回去了,该怎么和妈妈说啊。别回头我和哥哥我们俩个人又说穿帮了。”
“最近还有和你喜欢的那个女孩说话吗?”
赵景泽忙不迭地点头,“有啊有啊。”
南淮意忍不住扶着额头笑了会儿,才问:“那你们都聊些什么呢?”
赵景泽立刻从口袋里摸了一会儿,献宝似的把口袋里的奶糖摸出来给南淮意看,“这是今天下午我们上劳动课的时候,她送给我的。”
“这样啊。”南淮意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回赵景泽的手心,看他重新装回口袋。
他是要对赵景泽的人生成长负一部分责任的。
南淮意忽然想到这件事情。
赵景泽将他当作是偶像,学习的目标。
许多不愿意分享给赵景川,怕自己的哥哥嘲笑或者要告诉父母的事情,他都很别扭的分享给南淮意,并用希冀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人生偶像,希望能够获得一些夸赞或者说回应之类的东西。
譬如在班里做班长了,有个眼睛圆圆的女孩特别可爱他想和她成为同桌了之类的事情。说到底,他们都才刚刚九岁而已,还在上小学,所谓喜欢,也就是我想和你做好朋友,至于以后是什么样子,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南淮意大多时候总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不过他先前是做了些事情的。
如今回想起自己的行为,他觉得那姑且可以称之为“驯化”。
他那会儿刚活过来没多久,身边能接触到的小孩儿不多,赵景泽算一个。
赵景川常领着自己的弟弟过来一起玩。
虽然多数情况是把他放在那里,他就会很安安静静地待着。
南淮意就那样坐在另一侧,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玩七巧板。
他也说不清内心的这种想法和冲动是从哪里来的。
“淮意哥。”
赵景泽别扭地拉着自己的衣角,声音把南淮意猛地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他有点羞答答的,“淮意哥,你之前说,我要是对她很好很好,我们俩就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了。”
“嗯。”南淮意点了下头。
赵景泽又很别扭地冒了一句话,“我知道的,淮意哥你之前说,只交一个女朋友是最好的,要是交了比一个女朋友多,就会被所有人嫌弃的。”
他把这个话说完,南淮意还没应声,就见他飞一般地跑回去了,喊着“赵景川”的名字,又消失在赵家院子门口。
就是这样。
南淮意停在原地没动。
他曾有意无意地向赵景泽灌输这样的思想。
人是社会化的动物。
所有人在社会上呈现的地位与思想,都是被社会驯化的产物。
虽然他如今停止了。
虽然这个社会仍然不是这样的思想。
南淮意忽然又生出一个想法,从小听过他这些“贤夫良父”论的赵景泽,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只是这样对赵景泽似乎不太公平。
南淮意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自己的这种行为。
但是已经做了的事情,是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无从改变。
他就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儿,出神地望着赵家的院门,说不清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就那么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进了院门,发现来了人。
是南淮梁。
南家这辈都是淮字,南淮梁是这辈老大。
他和弟弟南淮安都是大伯南永敬的儿子。
南淮安刚出生,华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
当时家里人都庆幸,好在南淮安生的早。不过倘若南淮安那时不出生,南家也不得不想办法引产。计划生育的风声,是早就收到的,要是南淮安真生在计划生育以后,南永敬非得被抓小辫子不可。
虽然对南家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是往往就是一些小事,能断送一个家族,在某些时候,成了落进下石的把柄。
南淮梁早已工作了,在南方,打从工作开始,除了过年的时候回来一趟,就是有什么要出公差的事情,平日里也找不着什么空回来看看。他眼下站在那空荡荡的亭子里,孤单单的一个影子印在墙上,身形高大。
“淮意!”南淮梁刚打完一个电话,朝他招招手。
“大哥。”南淮意站住,等着他走过来。
“刚从陈家回来?”
“嗯。”南淮意点头,见他还穿着外套,“大哥你也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