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番外(32)
因此交到亲密的朋友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很巧,沈灼颂今天正好在家。
“我们要去哪里啊?”
许逐溪趴在车窗上向外看了一会儿。
这是她第一次坐上小轿车,很小心翼翼。
她想,首都真的好大。
外面的街道好漂亮。
显得她哪里都格格不入的。
许逐溪不自在地抓了一下身上的这件羽绒服。
这件红色羽绒服,是她最漂亮的衣服了,在安县,是要人羡慕的。
她的脸颊贴在车窗上,眼里满是新奇。
又贴了一会儿,忽地发现自己口中呼出来的热气,浮在了车窗上,留下印记。
许逐溪用衣袖把手包在里面,趁着没有人注意,慌乱地擦了几下,折回来靠着南淮意坐好,扯了扯南淮意的衣袖。
南淮意很顺从地低下头来,听她问什么。
他回答:“你不想陪哥哥出来逛逛吗?”
“陪的陪的。”许逐溪一边点头,一边又很心虚地去看那车窗。
去沈灼颂家里前,先去一趟商场。
南淮意没有从安县许家拿走任何一样东西,就是预备到了这里全买新的。
许逐溪自进了家门那一刹那,把身上那件红色羽绒服挂在门口衣架上,就极为不自在,将身上露出的秋衣的袖子往毛衣里边塞,目光偶有躲闪,总是不经意地从衣架上的羽绒服掠过。
她是怕别人笑话自己。
她身上的装束,和这个家,和这个家里的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大相径庭的。
她并不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自卑。
也从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可她又害怕自己被别人瞧不起。
这是很矛盾的。
这又不矛盾。
可在很多人看来,似乎觉得,穷人是不该有屈辱感的。
他们将孩童对于这种穷富的敏感的抗拒,评价为矫情。
许逐溪的这些举动南淮意都看在眼里。
他的人生早就在消磨中麻木了,对所有人的目光,同情也好,羡慕也罢。
对他而讲,早就无足轻重了。
他很懊恼。
或许应该在回家前,先带着逐溪买衣服的。
或者应该找人把衣服买好。
车停了。
停在上次南淮意陪着宁水清来的商场门口。
下车前,他和司机说了几声,就推门下车,等着许逐溪挪过来,抱起她而后再放在地上。
周内的中午,商场空旷的很,有人但不多。
南淮意很有耐心地牵着许逐溪的手,一家一家地走过去。
每经过一家,就牵着她走进去。
“有什么适合她的衣服吗?都拿过来让她试一试吧。”
他就这么笑着说,然后松开许逐溪的手,坐在店内的沙发上,撑着下巴,朝许逐溪摆手,放心地任店员殷勤地抱来一件又一件衣服,推着帮着试衣服。每穿好一件,店员就让开任南淮意看。
店员询问:“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南淮意点头,“再试试下一件吧。”
这种泰然的态度,给了店员极大的鼓励和信心。
她们两三个人涌上来,一个人半蹲在地上,给许逐溪挽裤脚,另一个人忙着给她搭些配饰,或是抱着其他衣服,微微在许逐溪身上比划一下。
好听的话一句比一句夸得美妙,从嘴里蹦出来飞快。
“真漂亮!”
“穿这件衣服简直太合适了!”
“多漂亮啊!”
夸得许逐溪整个人通红,无措地站在那里,看店员给她挽裤脚,她又不由得有些张皇,想弯腰阻止店员的动作,讷讷开口:“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店员热情的可怕,三两下就把衣袖裤脚都挽好了,要她快看镜子里的自己有多么好看,“那我们再来试试下一件吧?”
这是许逐溪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
安县没有这样的商场。
她身上的衣服,也向来是许爷爷在市场上扯了几块布,找邻居裁缝,缝好。
她至多是在买布料时,跟着许爷爷。
爷爷问她:“想要蓝色花的布,还是红色花的布?”
“蓝色吧。”
这是她最多参与的环节。
所以从她走进商场大门开始,她就懵懵的。
闻着空气里飘的不知名的香气,她想,是这个味道把她迷得有点晕。
临抱着衣服走进试衣间的那一瞬间,她求助般的望向南淮意。
坐在沙发上的笑着看她的南淮意。
许逐溪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些热情的店员。
可她心里又很清楚地知道,这些一定是很贵的。
会花掉南淮意的许多钱,所以她不是很想试下去。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凑到沙发旁边。
“让她休息会儿再试吧。”南淮意笑着对店员说,“麻烦三位再搭配搭配,等会儿就直接让她穿成套配好的,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