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番外(21)
“嗯。”许逐溪强撑起笑容。
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不一样的,许逐溪在心里说。
我妈妈和你妈妈不一样的。
她编织了一个美梦。
一个妈妈很爱很爱自己的女儿的美梦。
向所有来跟她聊天的同学们。
她不要别人可怜自己。
这个梦把她自己都骗了进去。
可是这个小包没了。
梦忽地就醒了。
许逐溪很清楚又敏锐地知道,妈妈不会饶了自己的。
勉强目送着羊角辫姑娘背着书包哒哒哒地从楼道里跑走了。
许逐溪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害怕和慌张,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眉眼朦胧地跪在地上,专心地,仔细地,一排一排看过去。
“别哭啦——”
很无奈又温柔的一道声音。
一只大手把许逐溪拎起来,放到桌子上,轻轻地用手帕纸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又轻轻地拍掉她膝盖上跪着的沾上的泥土。
“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是多日没见的南淮意。
他变魔术一样的,展开左手手心,赫然是从许逐溪书包上消失不见的那个小包挂件。
“是在找这个吗?”
他俯身凑近她,柔声哄着,“找到了,那我们就回家吧,嗯?好吗?”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它会让人同时处在无助而又强大的两个相对的状态里不知所措。
小书包挂件是在哪一天丢的。
他早已不记得了。
只记得丢了小书包挂件,被吴丽骂着数落着,那天下午从家门到学校门口,在这条路上反反复复地走了三遍,没有看到这个挂件的一丁点影子。吴丽走的烦了,将她堵在角落里,狠狠地踹了一顿,命令她一个人在这条路上继续找,找不到,就不用回家了。
于是她就找啊找啊,找到天黑了,路上渐渐没有人了,她才害怕地悄悄地走回家里,缩在院子里,直到第二天在院子里被风吹得冻醒了。
还有这件红色的羽绒服,南淮意垂眸看着。
是吴丽带回来的,她宝贵的紧。
这件红色的羽绒服背后缀着一大片劣质的塑料亮片。
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亮闪闪的,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学校表彰大会,她穿着这件羽绒服坐在前头,全神贯注地等着自己的名字出现。
背后的亮片被坐在身后的两个女生扣的一干二净。
她抱着衣服嚎啕大哭,把衣服藏在箱子里,等住进孤儿院,就再也没见过这件衣服了。
但是没关系。
南淮意愉悦地想,一切都将要不一样了。
他率先伸手拿过书包,单边背在肩上,另一只手牵起许逐溪,慢慢向外走。
他是翻墙进来的。
走来的路上,遇到三个胖男孩。
里头的一个,得意地举起手里的东西,向另外两个炫耀。
他说的眉飞色舞:“嘿——许逐溪今天炫耀,我让她炫耀!等着那会儿上体育课时,我就偷偷溜进教室,一把把这个拽下来了,放在我书包里。看她明天在班里还敢不敢这么得意?!瞧那会儿走的时候,我看见她怕的脸都白了。”
“她还说她妈妈多爱她,什么出去赚钱给她买回来一堆东西,还打算把她接走。呸——我告诉你们,全是胡说八道,我都听见我爸妈说话的时候都说了,许逐溪她爸妈早就不想要她了。这些胡话,全是她编出来的……”
南淮意是听见“许逐溪”三个字才停下的,低头看他手里提着的那个小包挂件。
“张文杰,你这也太厉害了。”
“那是。”中间那胖男孩很得意,甩着手里的这个挂件。
哦,张文杰。
南淮意想起他来了。
原来是这样。
南淮意想,原来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嫉妒吗?
所以就害得她在初春的院子里冻了一晚上。
有的孩子坏起来,是大人都没有办法想象的。
于是他微笑着,脚下转了方向,不远不近地跟在三个人身后,等着三个人分别,张文杰一个人蹦跳着往家里走,途中不小心把那挂件甩到地上了。
张文杰满不在乎地踩了两脚,踢着往前走,像是踢着皮球,走着走着,兴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就把这个挂件捡起来,扔进沟里。
南淮意慢慢地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大步向前冲了几步,一把将张文杰的头蒙在羽绒服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激烈地挣扎着。
推搡着,手脚并用地踢蹬着这个绑住自己的人。
南淮意拖着他,将他拖进窄巷子里,仍旧死死地蒙着他的头,不让他叫出声来,免得引来别人,带来一堆麻烦。他一把将张文杰推到墙上,狠狠地拽起他的衣服,把他往墙上甩着碰撞着墙壁,抬腿猛地用力一踢,踹的张文杰的腿最终软塌塌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