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番外(104)
南淮意是从后门离开的。
派来接他的车,就在后门口等着。
一上车,南淮意猛地一失力,靠在车椅背上,很轻很轻地倒吸了一口气,背后结结实实地冒了一身冷汗,使得白色的背心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他将外套甩在一边,不用揭开衬衫查看,他晓得自己的伤口应该是不小心又崩裂了,可能血已经把白色背心染红了。
“还好吗?”
南淮意闭着眼睛点了下头,“走吧。”
这是他隐瞒着的秘密。
在最新的这一次任务中,他再次受伤了。
这总是难以避免的。
任务总是有危险的。
“去部队医院吗?”
“不。”南淮意说,“拉开左面抽屉,里面有一个地址,去那里。”
那是家私人医院。
南淮意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养伤,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只是需要稍微的休息一下。
去部队医院,就总是瞒不住南兴华的,消息总是有自己的路可走,走到所有想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的耳朵里边去。说有任务则不同,南兴华不会多插手去查问这些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医院是陈矢开的。
在南淮意不在的这些年,陈矢成功地将自己的生意慢慢地渗透到了这个他所希望的行业里边去,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眼下,也是南淮意所能选择的最好的去处,陈矢总是会为他保密的。
留在家里,一是他回来,这是个好事,只是许逐溪和何佳涵正要中考,太过高兴不能保持平常心,就未必是件好事了。二来,他受伤这个事情,不去医院待着,总是瞒不住的,到时候惹了家里的人担心,也不是件什么好事。
南淮意已经度过了那个受伤要让所有人都关注的年龄。
他的心理更成熟,也更懂事。
这样的无法改变的伤口,无法替代的经历的伤痛,让爱他的人知道了,只会增加她们的难过,但是他受伤又是真真切切不可能改变的客观事实,何必要害得施琴她们担心害怕呢。
南淮意赶着回来,只是为了见证许逐溪的中考。
然后恭喜她,“终于又长大了一些。”
这是很重要的需要参与的阶段。
南淮意不想错过。
宁水清和南永衡却是不晓得南淮意已经离开的事情的。
午饭的时候,两个人左看右看,左等右等,飞快对视着又飞快移开。
施琴饶有兴味地欣赏了一会儿两个人的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才慢慢开口,大发慈悲地解答他们的疑惑,“淮意已经走了。”
她佯装着吃惊的样子明知故问,“没和你们两个人说吗?”
“走了?!”南永衡愣了一下,向宁水清的方向看去,又像是触电了一般,还未看过去,就又飞快地移开,看向母亲的方向,“怎么走了?这次回来不是彻底就回来了吗?以后不是吗?”
施琴解释道:“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还要执行。”
“原来这样。”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边烧了一半的红光,大片大片的赤霞,煞是好看。
施琴本来在院子里散步,起了兴致,让人搬了花什么的,在前院亭子里准备插花,又把宁水清叫来。
在施琴这儿,插花逐渐变成了个集体性活动。
她原本是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可是后来有许逐溪和何佳涵两个人陪着她一起,现下施琴坐在椅子上挑了一会儿花,倒觉得一个人未免太没有意思了点儿。
实在也没别的选择。
只能把宁水清叫来。
在三个儿媳里,施琴最不大乐意和宁水清一起插花。
倒不是有什么个人的情感意见在这里边,真论起来,这三个儿媳,她反倒是最喜欢宁水清的。
只是宁水清,实在是有点缺少审美的细胞。
施琴每次看着宁水清插花,只觉得干着急,插的花是全无美感,偏偏问起宁水清的时候,她又讲的头头是道,什么美学合理又什么的,施琴听的头疼,尽是一堆条条框框的理论,要宁水清真做出来的东西,和她说的是全然不符。
只是眼下也没什么别的选择,家里就只有个宁水清。
没承想,施琴没料到,她这次是不止干着急,还得心疼自己的花,不得不叫停。
“水清。”
施琴从她剪完的那堆里挑出她剪好的那几支,看的是目瞪口呆,“你是就把杆儿全部都剪掉了,就剩下个花儿来,你是打算就是怎么往这瓶子里插?”
“啊?”
“……水清,帮我去屋子里倒杯水来吧。”
“哦好。”宁水清站起来就走,走了几步,又慌忙走回来,把手里的剪刀搁下,这才又匆匆忙忙进屋子里去了。
施琴也不是看不出来宁水清这一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神思不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