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这样,凭什么出了事情就是我的错。”
“死老头,有本事你就把我除族,赶出杜家,你以为我想当你儿子?当你杜家人吗?滚犊子去!”
“你,你,你这个不孝子……”
杜阁老气得手指哆嗦,这个不孝子什么态度,他可是他爹。
“死老头,我是学识不好,是连童生都考不上,但我也知道父慈子孝四个字。”
“你当爹的不慈,凭什么怪我这个儿子不孝?死老头,死老头,我就骂你怎么着?去告我不孝啊,把我弄死啊,弄不死我你就给小爷受着!”长期的压抑让杜宣康忍无可忍,骂完也不管杜阁老几乎要背过气的模样,甩袖就去了正院,找他娘去。
反正他是纨绔早没什么好名声,也不怕再添个不孝之名。
总归杜家不可能把他弄死,几句闲言碎语他无所谓。
他真是受够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了,他爹爱咋咋,反正他不伺候。
周围的小厮丫鬟都知道这个小少爷的脾气,连老爷都被骂了,他们哪里敢上前阻拦,只能战战兢兢跑去扶住要被气晕的杜阁老,赶紧叫大夫来整治。
“老爷,老爷你怎么样?”
“老爷你快醒醒。”
“大夫,赶紧让大夫过来。”
前厅里兵荒马乱。
消息传到杜老夫人正院,自是引得杜老夫人也气愤拍桌怒骂,
“荒唐,混账,不肖子孙……”
但她只能这样骂骂而已,拿杜宣康根本没办法。
杜宣康不在乎坏名声,罚他跪祠堂抄佛经也不配合,要是上家法抽他,他更是要跳起来动手反击的,这种例子又不是没有过。
至于把杜宣康母子赶出杜家……这更不可能!
家丑丢人就不说了,主要是小冯氏管家很有一手,赶走小冯氏家里谁来管?谁来经营产业?别看小冯氏庶女出身,却是个做大妇的料。
杜老夫人不想把管家权交给儿媳,可她自己管家每年产业收入没儿媳多,就只能让小冯氏来了。
毕竟家中产业收入减少,就代表用度缩减,日子不舒坦啊。
所以杜阁老和老夫人发火,除了让杜宣康对父亲,对杜家更心寒外,其他屁作用都没有。
—
正院。
小冯氏一边给儿子鼻青脸肿的脸抹药,一边也心疼地怒骂,
“杜宣博那个小兔崽子真不是个东西,你可是他亲弟弟,怎么下手这么重!看把我儿脸都给打成猪头了……”
“早知道那兔崽子是个拎不清的,当初我就不应该可怜他,就应该让他们兄弟被那些妾室害死,省得现在恩将仇报,呜呜。”
说着,小冯氏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为她们母子的糟糕处境。
这杜家真不是东西。
当初就因为她容貌太好,杜老夫人担心她笼络了儿子的心,在她还没有嫁进杜家的时候,就给她挖好坑,栽赃了个“觊觎姐夫,谋害嫡姐”的嫌疑,让她刚嫁进门,就被丈夫厌恶了。
后来看她讨好了杜宣康几个原配子女,又怕她趁此得势,老夫人更是直接弄死一个孙女,让她背上恶毒继室的名声,被继子俩兄弟记恨针对。
娘家那边看她儿子没出息,觉得她们母子没有价值,就不管她们母子了。
一个个真真都是无情无义的混蛋。
这些世态炎凉母子俩没少受,小冯氏是女人比较感性,每每想起都不免难受,忍不住抹眼泪。
但杜宣康就想得比较开了,忍住脸上的痛,露出笑容安慰母亲,
“娘,哭啥哭,你该高兴才是!我是被打成猪头了,可杜宣康却被我打断了腿,这一波交锋咱不亏。”
小冯氏:……
虽然但是,这么说确实不太想继续哭了。
但小冯氏又忧心忡忡,
“儿子,听说你刚才又在前厅骂你爹了?娘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忍着点脾气么,你爹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还这么气他,以后等他百年而去,他一点家业都不分给你咋办?”
她儿子本来就没什么出息,以后要是分不到家业,儿子后半辈子怎么过。
对此,杜宣康依旧淡定得很,抱住亲娘胳膊亲亲热热道,
“那死老头不分家业给我,就不分呗,我不是还有娘么?所以娘,为了你儿子将来不流落街头,你可得好好给我攒私房,反正要我对那死老头服软,还不如让我去死。”
“那是你爹,你别总这样叫,传出去不好……”
小冯氏无奈叮嘱,她内心其实也觉得丈夫是个死老头,但表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奈何杜宣康年轻气盛根本忍不住,不能母亲吵架,就只能敷衍点头,
“好好好,知道了娘。不说这个了,娘,这几日你赶紧帮我准备行李,五日后我们课室新上任的夫子,说是要带我们去上那啥,班级集训课,是去皇庄乡下,到时候条件差,你给我多准备点吃用东西和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