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攻略绿茶男主后(94)
马背上颠簸,尽管一路上燕梨轻在他的怀里睡着过几次,但都睡得不太踏实。乐亭周明白她也很累,所以说了这样一番话。
燕梨轻应了一声,没真打算让乐亭周来守后半夜。见乐亭周睡着,燕梨轻将目光落到了燃烧的火堆上,火舌吞噬着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们身处郊外的一片树林里,周遭一片寂静,在这般寂静的衬托之下,偶尔响起的虫鸣显得格外清晰。
燕梨轻抱着膝盖,眼神里映着火光,夏日的夜晚少了几分酷热,但也并未完全凉爽下来,烤火烤得久了,便觉得有些燥热。
她往后挪了挪,和乐亭周处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他们几乎要靠在一起。
火光随着夜晚的微风轻轻晃动,燕梨轻借着这点光,仔细地打量起了乐亭周的眉眼。
这人同小时候比起来,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脸上的稚气褪了许多,保留下来的那部分,让他看起来有十足的少年感。
她最近回忆起了小时候发生过的许多事,大部分是关于她和乐亭周的,这么一梳理,她才发现,乐亭周对她的好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存在着了。
南行舟刚收乐亭周为徒时,她对这位小师弟是很欢喜,心想着自己在第五峰终于能有个伴了。
她那时候才十岁,脑子里能装下的事,不是吃就是玩。第五峰的山角下有一条小溪,南行舟每隔两年都会买来鱼苗放入溪中,渐渐小溪中的鱼越来越多。
她常常背着南行舟偷偷地去那小溪里抓鱼玩,既不是想吃,也不是想将鱼抓回山上养,她只是想玩水,抓鱼也是乐趣之一。
在乐亭周没来之前,她都是一个人去,乐亭周来了之后,她就带着他一起去。她抓鱼就是为了好玩,没有什么技巧,常常抓不到,也不甚在意。但乐亭周那时候很认真,以为她带自己来抓鱼是别有他意,很兴奋地抓了一大桶。
这人还拎着桶跑到她的面前,对她说:“师姐,给你。”
现在想来,颇有点邀功的意思。
只是那些鱼自然是不能带回第五峰的,否则被南行舟知道了,燕梨轻免不了要挨一顿打。
所以他们又将鱼放生了。
燕梨轻对于乐亭周抓鱼的本领很是钦佩,在还未产生嫉妒情绪之前,她觉得乐亭周是个很厉害的人,不愧是她的师弟。
而后在乐亭周的指导下,燕梨轻抓鱼的技术也大有提升,他们偶尔也会胆大妄为地把抓来的鱼拿去烤了吃,大多是趁南行舟不在似空山的时候。
她很喜欢乐亭周,去哪都要带着他,只恨不得向全似空山的人炫耀,这是她的师弟,她师弟生得好看,还很有本领。
他们成日里腻在一起,把整个似空山都逛了个遍,乐亭周从不问她“我们去哪”,而总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论她将他带到哪去。
乐亭周也从不会对她发脾气,鲜少哭闹。有次她想要吃树上的果子,便闹着让乐亭周去给她摘,上去的时候很顺利,下来的时候乐亭周踩了空,手臂被树枝划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往外冒。
她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给吓哭了。
反倒是乐亭周镇定地把果子擦干净塞到她的嘴巴里,然后抽走燕梨轻随身携带的手帕清理伤口,再对她说:“师姐,别哭了,我还没死。”
燕梨轻抱着果子一边啃,一边泪眼汪汪地看着乐亭周。
事情过去了很久,如今想来,燕梨轻俨然已记不起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也已记不起她的眼泪,究竟是因为担心乐亭周死掉,还是害怕被南行舟责罚。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南行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罚她,乐亭周受伤的事情,除了她,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再后来,南行舟交给了乐亭周繁重的课业,没办法亲自教导的时候,南行舟就会让乐亭周到其他峰的长老那儿去旁听。
乐亭周开始从早到晚游走在各个峰之间,一天下来他们见不到一面也是常有的事。
南行舟总是以她年纪太小为理由,不教给她任何东西,包括识字。可乐亭周进山门一年不到,就拥了燕梨轻五年都没能拥有的关注和照料。
她是第五峰的闲散人员,而乐亭周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等到乐亭周好不容易摆脱繁重的课业,想要找她一起去小溪边抓鱼的时候,她对于乐亭周只剩下了四个字:厌恶、嫉妒。
他们再也没有一起去抓过鱼,而在短暂地拥有过友谊又失去之后,那个充满了回忆的小溪也成为了燕梨轻最讨厌的地方。
一阵风拂面而来,惊醒了熟睡的乐亭周,他勉强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