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解下背上的青龙偃月刀,取下锦绸,放到张易面前。
张易笑着说:“上次我来找你爹喝酒,你硬要我耍这刀给你看,惹得你爹差点揍你,在曜儿心里,我就是个耍刀的杂技,你三哥才是这神兵的主人?”
谢宁曜笑道:“阿叔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我三哥争宠?阿叔有五虎断魂枪这样厉害的神兵在手,还有与之相配的神招,您的回马枪无人能敌,哪里还需其他神兵。”
这番话惹的张易爽朗大笑,拍着谢宁曜的肩膀说:“就你嘴甜会哄人。”
谢宁曜又抱怨:“阿叔,你不是个好阿叔,若你真喜爱曜儿,就该知道曜儿最在乎三哥,你明知道我三哥性子沉闷孤傲,在军营屡屡遭人排挤,你就没想过帮他!”
张易语重心长的说:“曜儿,这就是你不懂了,带兵打仗,军心所向者,方能无往不胜,我不是不帮他,是要锻炼他。
你也不用担心,你三哥厉害着呢,已收服许多忠心耿耿的属下,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人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将这些小人放在眼里,更不要为这些小人浪费精力,斗倒他们又如何,能顺手收拾就收拾,放着他们也生不起什么浪花来。”
谢宁曜顿时醒悟,笑着说:“阿叔,曜儿受教了。”
张易无比疼惜的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摩挲着谢宁曜的头脸,感慨:
“可叹阿叔一生无子,以前想有个谢宁昀、谢宁晔、谢宁暄那样好的孩子,现下谁也比不过曜儿,就拿十个状元郎来换,阿叔也只要曜儿。
有这么个总能让人开心的猴崽子承欢膝下,这方是天伦之乐,太争气的孩子都是给君王给朝廷效力的,自古忠孝难两全啊。
阿叔戎马一生,也算为国为君,鞠躬尽瘁,便想自私一点,出息的孩子,我倒看不上了,曜儿这样的才是最好。”
谢宁曜附在张易耳边轻声说:“我不喜欢我爹,他也不喜欢我,正好,我不给他当儿子,我当阿叔的儿子,以后私底下我叫你爹,爹,你快答应。”
他心想:亲爹太渣,我就在外面认新爹,厉害的人物都是我爹,气死谢启!
张易满目含泪,不住的应着哎,他明知这对老友谢启很不厚道,却也实在忍不住答应下来,就这会儿过个当爹的瘾。
随后他才说:“曜儿,这话可不许再提,你爹不过严厉了一些,更何况你爹对谢家子弟都十分严苛,对你算很溺爱,你这话,让你爹知道,他得多难过。”
谢宁曜嘀咕着:“他才不会难过,他就嫌我是个纨绔,嫌我不仅不能给家里长脸,还总是闯祸惹事,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张易十分心疼揉了揉谢宁曜的脑袋,道:“胡说,我与你爹乃生死之交,他在战场上受伤最严重的时候,嘴里念叨的还是你尚且年幼,心里牵挂的全是你。”
他实在太喜爱曜儿,真当作了亲儿子待,若按着他的私心,他很不愿帮谢启缓和这父子关系,只想独占曜儿,可毕竟良心过不去,还是忍不住帮谢启解释。
谢宁曜埋怨:“这些我都知道,可他再牵挂我,一点儿也不妨碍他觉得我没出息,觉得我给他丢脸了。”
张易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爹只是望子成龙,往后阿叔会多劝劝他,早晚他能想明白。”
谢宁曜心想:望子成龙的父母都不是真爱子女,不过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罢了,全天下有几个子女能成龙,不能成就嫌弃就厌恶,那便不能怪子女心生埋怨!
当然他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这放现代都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价值观,更何况是古代这种社会环境。
张易笑着说:“都怪阿叔,倒勾起你的伤心事来,你放心,阿叔一定找机会把你爹骂醒。”
谢宁曜无所谓道:“我才不伤心,阿叔也不必帮我,祖母又不是没为此骂过他,都没用,左不过我是当儿子的,多忍耐些吧。”
张易笑道:“你能想得开也好,我让人带你去找你三哥,这军营,你想去哪里玩都成,玩到什么时候都好,阿叔亲自护送你回去,让你爹不能再为贪玩骂你。”
谢宁曜自是高兴的不行,让李及甚带上神兵,他们自跟着小兵去校尉营找谢宁暄。
军营占地面积很广,大将军的营帐与校尉们的营帐隔着老远,不过小兵带着他们骑马过去倒也快。
因隔得远,这边都还不知道谢宁曜与李及甚来了军营,路过之处,所有士兵全好奇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