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忙卖乖求饶:“阖家上下除却祖母,也就你们最疼我,难道就真忍心让我又被我爹打骂不成?我爹要是知道,我来劝,反把你们劝的大吵一架,他得打断我的腿。”
陈夫人长叹一口气,说:“你这张嘴啊,我们都被你诓骗了去,每每帮你遮掩,却也害的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不受管束!”
谢瑾佯怒道:“到底这家里还有个你怕的人,却不是你爹,你只怕昀儿,我劝你也知道些你老子的厉害,你爹只是没正经打过你,认真捶你那肉一次,你就长记性。”
陈夫人忙说:“你莫吓他,曜儿也怕他老子的,只是没怕他哥那样厉害。”
谢宁曜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我来劝你们,反被数落一顿,何苦来!你们总拿大哥和爹来吓我,到底我又做错了什么,值得这样?!”
两人顿时就晃了神,一齐抱住小侄儿,连连说:
“都是姑妈的错,不该吓你,从今往后,你爹、你哥,不管是谁,姑妈再也不让他们罚你,既或你犯错,姑妈一力保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阿曜,我的儿,可怜见的孩子,都是婶母的错,往后婶母让你叔父多劝劝你爹和你哥,再不许他们吓唬你。”
……
谢宁曜见她俩心疼的紧,立马询问:“婶母、姑妈,你们到底为何生气?我天天都无聊的很,终日没个消遣,姑妈、婶母,你们就疼我一次,说给我听听呗。”
两人本不想告诉小侄儿,若实在气不过再去老太太跟前,让老太太评理,可到底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然不愿让老太太动怒,都只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这会儿却实在被勾起了倾诉欲,之前不过是不愿让曜儿跟着心烦罢了,见曜儿只当消遣听,她们自然也就倒豆子般的讲了起来:
“前些日子,我与你婶母一道去宫里给皇后娘娘祝寿,自有许多诰命夫人也都受邀赴宴,那郑家夫人仗着如今文妃受宠,明里暗里又说暄儿是野种,你婶母竟不帮我!”
“我被怀王妃拉着说话呢,又离了好几桌远,让我怎么帮,我想着等会儿下席就帮你说她,可还不等下席,文妃两次三番劝我喝酒,明知我不胜酒力,你也不曾帮衬一句,替我喝一杯,你可是千杯不醉的。”
“阿凝,你糊涂,我若替你喝了,以文妃如今的气焰,我们岂不给阿玉招惹是非,阿玉独自在宫里也没人帮衬,怎可再给她添麻烦。”
“这些我自然明白,所以也没为此生气,只是忍不住顺嘴说说,我气的是这一桩,文妃又想将一美艳歌姬给你二哥做妾,你为何不劝?!摆明了故意气我!”
“我承认没当场帮忙推辞,是我想着你先前没帮我,故而有意气你,可你知道的,只要文妃真敢送了那歌姬来,我有的是办法退回去,哪一回不是我当恶人,帮你弄走那些莺莺燕燕。”
……
谢宁曜很快就搞清楚了,原来这回还真不是魏姨娘挑拨离间,竟是宫里那文妃作怪!
文妃便是郑仁的同胞长姐,郑家夫人自然是文妃的生母,如今文妃可谓是风光无两、圣眷正浓,就连贵妃娘娘好似都被她压了一头。
宫里就一位贵妃娘娘,也就是谢家老太太的幺女谢玉。
谢宁曜都能猜到,姑妈谢玉作为贵妃还能被文妃压一头,自然是因文妃前不久诞下了皇子,从此终生有靠,如今郑家那样不可一世,也是这个缘故。
他很明白,皇帝是忌惮谢家功高震主,才一直不让姑妈谢玉生下皇家子嗣。
谢玉的两个兄长谢启、谢勋都太厉害,虽则谢启已交出兵权,只当个闲散太傅,但仍是军心所向,还有三个脱颖囊锥的侄儿谢宁昀、谢宁晔、谢宁暄。
皇帝很清楚,如果谢玉诞下皇子,谢家必定极力扶持谢玉的儿子继承大统,皇帝决不允许江山社稷、将来皇位全然被谢家控制。
谢宁曜不得不承认,当今圣上虽多疑善怒,但应该算是个明君,至少做皇帝的实绩那是杠杠的。
当今圣上举贤任能,及其善于用人,自登上皇位以来,收复失地、开疆拓土、富饶民生,为天下万民开一代盛世太平!
但谢宁曜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其中一半以上的功绩都是谢家帮皇帝做成的,谢启、谢勋两人简直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一个帮皇帝打仗,一个帮皇帝治国。
可也正因如此,谢家就越是被皇帝所忌惮。
谢宁曜时常觉得,站在谢家的立场上来说,皇帝有点太狗了,谢家满门忠烈,为国为君,真就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