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威十分诚恳的说:“阿曜、扶光,我保证再也不对你耍心机,以往都是我的错,如今我全改了,还为你瘦了下来,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鞍前马后。”
谢宁曜震惊之余,也确实被这份毅力和坚持打动了些许,却又想起李从威竟说要在谢家败了后,将他当作玩物,这属实是他不能忍的。
更何况李从威也不一定是为他而瘦,很可能又在耍什么新花招,也许是看着他如今颇得圣上喜爱,谢家一时半会儿实在败不了,才想讨好他。
谢宁曜冷笑道:“李从威,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莫怨我不讲情面,别以为你如今大变模样,我就不会再揍你!”
李从威实在喜爱被谢宁曜辱骂殴打,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更不敢将真实想法透露出分毫。
如今谢宁曜骂他竟然不带脏字,他便觉大不爽,偏就想惹谢宁曜狠骂他一顿,可又实在想常伴谢宁曜左右。
故而强压着彻底惹怒谢宁曜的想法,只可怜巴巴的说:“扶光,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让我到你那边来,当面赔礼道歉行吗?”
谢宁曜怒道:“滚滚滚,我没空闲搭理你,别耽误我看热闹。”
李从威即刻闭嘴,也不敢一直盯着谢宁曜看,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看。
谢宁曜如今也不怕李从威去学里告他们偷跑出来玩,李从威已经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就没法再去告他们。
他继续专注看着街上的打斗,只听得两边为首的衙役吵闹不止:
“谢校尉是我们的老大,你们再蛮横也抢不着,今天除非你把我弄死,否则谢校尉必在我们这边教战术。”
“凭什么,谢校尉上月就在你们这里,这月必须来我们这里,你别太过分。”
“朱雀大道归我们管,谢校尉必定从这儿经过,谁先接到算谁的,赶紧带着你的人滚,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
谢宁曜当然知道谢校尉是指他三哥谢宁暄。
五城兵马司的衙役作战能力远不如军营战士,因此校尉们每月固定日期都会被安排来教衙役战术,也为以后大规模作战储备人才,这些受训的衙役相当于储备军官。
因此越厉害的校尉自是越受到争抢,谢宁暄的作战能力首屈一指,衙役们自知在五城兵马司混着,家里没背景就没前途,都想拜在谢宁暄麾下,将来好建功立业。
谢宁曜是真没想到,三哥在五城兵马司竟然都这样炙手可热。
朱雀大道太繁华,每天都要爆发无数次斗殴事件,只是两批衙役斗殴却也不多见,自然能引起许多人围观。
这些衙役也丝毫不在乎被围观,他们就是管京城治安的,没谁会再来管他们,只要不闹出人命,就不算什么大事。
谢宁曜很好奇三哥会怎么处理这事儿,估摸着三哥应该快到了,他自然等着。
这时他看到底下人群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叫徐彦,也算与他大哥谢宁昀齐名,是最年轻榜眼,今年才二十出头,如今在国子监做学正。
徐彦虽才情极高,但为人胆小懦弱,家里又没什么背景关系,官场极为不顺,榜眼出身应该在翰林院供职,将来进内阁主事,却硬生生被排挤到国子监任教。
谢宁曜见他被堵在路上,又不肯硬从人群中挤过去,慌乱的不知所以。
原本谢宁曜就很同情他,即刻就往楼下跑去想帮帮他,李及甚连忙跟了上去说:“阿曜,你不是答应我不下去吗?!”
谢宁曜道:“我接个人就上来,你们在楼上等我即可。”
李及甚自是跟了下去,方觉明等也要跟下来,谢宁曜一个眼神,他们就不再跟。
谢宁曜快速穿过人群,一把拉住徐彦的手腕说:“夫子,跟我来,我给你指条小道回国子监。”
徐彦从来就知道学里的纨绔总是偷跑出来大酒楼玩,他倒也不惊讶,赶紧跟上了谢宁曜的步伐。
他们从侧门进了大酒楼,徐彦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扶光,你不该总是偷跑出来玩,你放心,我不会去告状,只望你改一改。”
谢宁曜笑道:“徐夫子原来也会教训人的?我劝你改一改,就你这胆小怕事的性子,怎么在官场上混。”
徐彦并不为自己辩驳,在进入这鱼龙混杂的官场之前,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否则就这样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怎么可能被圣上钦点榜眼。
谢宁曜很明白,裴知遇虽也极为内敛,但从不怕事,只是不善言辞而已,裴知遇将来必定官运亨通,徐彦这种性格不改,是真无可救药。